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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換了衣裳,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去了。你得對我負責。用漢人的話來說,奴家從此就是你的人了,你若是不要我,我就只有以死殉節了。”
費揚古眉頭緊皺,正想著如何答言,只聽東珠又說:“咦,你府裡沒有女人,那這衣裳又是從哪裡來的?”
“是……姐姐的。”費揚古只說了半句便哽住了,他突然想起,姐姐離府入宮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所以家裡的衣裳與東珠正好合適,而姐姐一生情路崎嶇命運多劫又過早夭折。
她,會不會介意呢?
“不會。”東珠彷彿讀出了他的心事,“怎麼會呢?姐姐是我最敬慕的女子,我穿她的衣裳,只恐她會介意,怕是我的濁身玷汙了姐姐的清明,我是斷不會有半分不敬、半分輕待之意的。”
未施粉黛的素面無比柔美、無比真摯,滿頭青絲如瀑般自然垂下,費揚古以手為梳為她理了理髮絲。“你好好歇著,千萬不要出去亂跑,我有要緊事得出府一趟。”
“你出去做什麼?”聽說他要走,她立即拉住他的衣袍。
費揚古微微一笑,像在安撫一個孩子:“自然是要去宮裡。今兒原本該我當值,已經誤了時辰。況且你昨日失蹤,宮裡府中不知如何?總要去探探。”
東珠面上十分緊張:“你千萬別告訴皇帝我在這裡。我不想回去!”
“現在自然不會,這次的情形我會細查,總要知道誰在暗處害你,消除了危險再送你……”費揚古眼見東珠神色要變,這才話鋒一轉,只說道,“你信我嗎?”
東珠盯著他看了半晌,面上十分委屈、十分無助最終化作一臉堅定:“反正你要是把我送回去,我就一頭撞死,讓你後悔一輩子。”
費揚古站起身向外走去,臨到門口留下一句話:“不管去哪兒,我陪著你便是了。”
看著他出了房門,東珠還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之中,她喃喃低語:“他說的,可是真的?不管去哪兒?他都陪著我?”
她呆呆地望著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臉,疼,那麼,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心裡,立時被幸福塞得滿滿的。
第三十八章 沾衣欲溼杏花雨
一場春雨悄然來襲,讓人毫無準備又無從躲避,好在春雨如油細潤似霧,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派煙雲濛濛的氛圍中。
遏必隆府西苑的燦美堂前種著大片的梨花、桃花,雖然此時還未到花期,但是那幾株早開的杏花已然競相開放。對面臨水的小山崗上是一處雅緻的亭閣,坐在那裡正好可以將杏花春雨的景緻盡收眼底。
“老爺,這‘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是什麼意思?”庶妻舒舒覺羅氏看遏必隆一直不語,所以一面給他佈菜,一面找著話題。
“哦?你倒有心思鑽研起漢人的詩文來了。”遏必隆看了她一眼。幾位夫人當中,就數舒舒覺羅身家最低,但是卻最是溫柔體貼,特別是今日竟把午膳安排在此處,實在是雅趣極了。只是她雖是一番好意,然而此時遏必隆還未從額娘過世的悲傷中走出,所以任環境再好,酒菜再精緻,他也總是提不起興致來。
“哪裡是妾在鑽研什麼漢人的詩文?是前晌兒在納敏那裡聽到的。這丫頭現如今可是成天都埋在書裡呢!”舒舒覺羅氏抿著嘴微微一笑,“以前咱們昭妃娘娘在的時候,還有人能教教她,如今自己悶著頭看,不懂的就乾著急。”
“哦?”遏必隆心中微微一動,是啊,曾經東珠在府裡的時候,這府裡是多熱鬧,現如今冷清的嚇人,又想起許久未見過小女兒,便命人將她喚了過來。
“這詩是南宋詩僧志南所寫的,志南是他的法號,生平不詳。這前邊還有兩句,‘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說的就像今日的景緻一樣,在杏花盛開時節又逢細雨濛濛,僧人執杖出行,衣衫漸溼。然而雜著杏花的芬芳,伴著楊柳的清香。在剪剪輕風細雨的一片春色之中,該是何等愜意?雨,是杏花浸溼過的雨,何等純淨;風,是楊柳篩濾過的風,何等清爽?”遏必隆對著女兒,緩緩講道。
“阿瑪說得真好,阿瑪說的彷彿人間仙境,又跟咱們眼前所看到的景緻相似。”小女兒納敏才八歲,比之當年的東珠倒是身量高了不少也更豐盈。也是,東珠好動,成天往外跑,飯也是從不正經吃的,故身子總是纖纖細細的。不像納敏從來都是在閨房之中安安靜靜地看書、習字、做女紅,吃飯起居定是定量極合規矩,這身子倒也更壯實。
眼前的納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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