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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動不了,你餵我。”她鼓著腮,像個任性的小娃娃。
“你的手沒事,我昨天仔細檢查過了。”費揚古把粥碗塞到她手裡。可是沒想到她竟真的把手一翻,一碗熱粥便撒在了她的手上,“要是有事,這還不簡單!”
“你!”費揚古氣結,黑著臉顧不得避嫌,立即拿手巾幫她清理,擦淨了她手上和身上的粥漬,又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白皙的一雙柔荑果然燙紅了一大片。
看他又是忙著找藥,又是小心地幫她清理,東珠無比舒心地笑了。
然而,笑過之後,四目相對,是無比的悲涼。
她再一次緊緊抱著他,聲音中已然有了哭腔:“費揚古,我想你!”
他沒說話,這一次,他情不自禁地接住了她。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她無限委屈地訴說著。
他一個字都不能回應。
“你太壞了。”東珠委屈地哭了起來,“天天跟在那個人的身後,讓我遠遠看見你卻又不能親近。我進宮兩年,你都沒有來找我說句體己話。我知道宮牆、禁衛都攔不住你,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來承乾宮看我。為了讓你來找我的時候方便,寒冬臘月,我寢殿的窗子都是不關的。你知道我最怕黑的,可是我從來都讓守夜的人睡在外殿。還有,每當你當值下差的時候,我都會在你必經的路上等你……這些,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他聽出自己的聲音微微有異,竟也失去了往昔慣有的鎮定。
“那你還不理我!”她的眼淚一滴一滴浸溼在他的胸口,“我瑪嬤過世,我回府……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是,在那些她最思念他,最需要他的日子,他都沒能出現。
“我討厭你。”她使勁捶打著他的胸口。
他並不阻止,只是微微緊蹙的眉暴露了他的情緒。對於這份情,他也是無比難捨。她不知道,那些日子,他雖然人未現身,但是他始終沒有真正遠離她,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最後關頭救下了她。
東珠不是不知道,可是她還是覺得委屈,還是覺得有怨無處發洩。
於是,她突然張開嘴,隔著衣服咬住他的心口。
“疼嗎?”仰起臉,她問。
他微點了一下頭。
“沒有我心疼。”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滴一滴滾落下來。
費揚古心中自苦,小丫頭並不知道,從她四歲起,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嗔,從來都沒有真正逃離他的視線。他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兒,她順勢抓住他的手,讓他的手覆在她的臉上,溫度在他的手心和她的臉頰間傳遞。那一刻,她發了狠,她要這個男人,從四歲起就存在的信念在此時無比的堅定,如果沒有他,如果不是他,她寧願死。
而他,在她的眼中讀出了這一切,他糾結了。
她的小手輕輕撫過他的英挺的眉宇,就像在他的心上烙下火熱的烙印。“昨日,我上了馬車,就覺得有古怪,我的頭暈暈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可是我心裡是明白的,有人給我下了藥,有人要對我不利,也許就像瑪嬤一樣,我也會突然橫死。可是,我突然便想到了你,真的,那一刻,我心裡一點兒也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讓危險早點兒到來吧。在生死關頭,你一定會出現的。果然……”
費揚古輕輕握緊她的手,她身上穿了一件粉嫩粉嫩的寢衣,清新美麗的如同雨後的初荷,在他眼中她是那樣的完美。她是他看著長大的,在他心中雖然他從未把她當成是可以愛的人。但是他很清楚,她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究竟是哪一部分,他不知道,但一定是頂頂重要的物件。因為一旦分離,那份血淋淋的痛楚是如此的真切;而一旦遇見,那份暖暖的依存又讓他感覺到無比的舒心與安慰。
說不清道不明那種感覺。
也許前世,他和她原本就是在一起的。
所以今生,只要遇見,哪怕只是人群中的匆匆一眼之緣,兩人從此便不可能再忘記。
“傻瓜。”他終於妥協了,此時,他也才真正體會到姐姐當初臨終前那句無限悵然的話,“情之何物?最是讓人身不由己。情到深處,本無怨尤,只教人生死相許。”
“我問你。”東珠忽地想起了什麼,“昨兒的衣裳是你給我換的?”
費揚古的臉再一次通紅:“你知道的,我府裡原沒有幾個女僕,總不能讓烏達、成平給你換。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反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