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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別理你爸,說說你的看法。”
從美國回來的,不像別人家孩子不是去香港唸書,就是去法國深造,他們這麼問未嘗沒有考校一番的意思。李冠雲沒再介面,笑眯眯的看著兒子,想知道他有什麼高見。
想幹一番事業離不開華人的支援,眼前這位前全是西堤華人的領軍人物,只有先取得潮州幫的信任,才能爭取廣府幫、客家幫、閩南幫和海南幫。也只有獲得五幫會館的信任和支援,才能進一步爭取民風彪悍、敢打敢殺的儂人、赫蒙族人。
儘管清楚地明白自己沒那個“王八之氣”,不可能光憑一番話就能讓人家願意死心塌地的跟你幹,李為民仍沉思了片刻,整了一下思路,抽絲剝繭地分析道:
“奠邊府戰局不容樂觀,快則兩三個月,慢則半年,遲早會被越盟攻下。之所以下這個定論原因有三:一,法軍純屬烏合之眾,外籍軍團人員構成太過複雜,德國人、非洲人、阿爾及利亞人。再加上人員構成同樣複雜的越南、寮國軍人,將不知兵、兵不識將,很難形成合力,或許連指揮都成問題。”
吳壽南沉吟道:“有道理,繼續說。”
“其二,士氣不如越盟。外籍軍團為錢而戰,保大軍隊連錢都很少,而胡志明、武元甲的越盟說白了就是越共。信念這東西真很強大,他們知道為什麼而戰,前仆後繼,不怕犧牲,甚至不惜一切代價,面對這樣的對手,法軍有敗無勝。”
張老闆長嘆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就是這麼敗的。”
李為民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再就是韓戰結束了,北京可以騰出手來支援越盟。而美國好不容易才從朝鮮脫身,不可能再參戰。更何況越南情況不同於朝鮮,法國在這裡是殖民統治,美國既不願意再跟中國打仗,又要考慮到國際道義,頂多給點援助,出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報紙上都在說美國絕不會坐視不理,他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錢老闆緊盯著他雙眼,將信將疑地問:“你確定?”
“錢叔叔,小侄絕非無的放矢。胡志明和武元甲都是民族運動的領袖,能夠控制越南民族運動。七年的戰爭證明,法國無法建立一個比得上越盟的越南政府。我回來前《紐約時報》就引述過一個資深觀察家的評論,認為美國如果採取韓戰式的干預立場,越戰將會被韓戰拉得更長,代價也會更大。”
這不是後世網民閒著沒事幹討論國家大事,而是直接關係到身家性命。
吳壽南從李冠雲手中接過香菸,憂心忡忡地說:“奠邊府要是丟了,河內也很難保住。內地和朝鮮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屆時越盟大軍定然揮師南下,兵敗如山倒,西貢岌岌可危啊!”
李冠雲暗歎了一口氣,低聲問:“壽南兄,你是說走?”
“要是兵臨城下,難道你不走?”
“走容易,關鍵去哪兒。何況生意全在這兒,走了之後又能做什麼?”
“天無絕人之路,如果早做準備,至少能挽回一些損失,總比留在這裡任人宰割的好。”
……
你一言我一語,全是關於怎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見他們對法軍沒任何信心,並且早下定一走了之的決心。
李為民笑了笑,突然道:“爸,吳叔叔,其實我們無需這麼焦急。一是越盟沒這麼快打到西貢。二是美國不願意跟中國開戰,中國剛結束韓戰,百廢待興,同樣不願意再跟美國開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北京會約束越盟,美、蘇、英、法不是要去日內瓦開會嗎,或許時局很快會有轉機。”
“賢侄,你是說會像朝鮮一樣,一南一北,分而治之。”
“有這個可能,並且可能性極大,至少會先分開,像朝鮮剛開始一樣給個時間表,確定幾年後大選,組建聯合政府。當然,想組建聯合政府不是一件容易事,不過能給南方喘息之機,而北方呢,越盟也需要時間來消化勝利果實。”
第五章富國島老兵
“美、蘇、英、法外長在西柏林決定,參與韓戰的19個國家代表6月去日內瓦開遠東會議,要討論兩個議題,一個是朝鮮問題,一個就是印支問題。”
四位商界大佬若有所思,李為民順手拿起報紙,指著上面的國際新聞慢條斯理地說:“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越盟如能在會議開始前拿下奠邊府,談判桌上他們就能掌握主動權。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韓戰不就是打打談談、談談打打嗎?事實上這也是小侄認為奠邊府會在兩三個月內失守的原因之一。”
從國際大勢和地緣政治的角度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