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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思路清晰,有理有據。
李冠雲老懷甚慰,暗想打發他去美國唸書打發對了,幾萬美元沒白花,一番苦心沒白費。假以時日,家業可以放心大膽交給他。操勞幾十年,真累了,完全可以去香港當寓翁,幫他帶帶孩子,無憂無慮的頤養天年。
從美國回來的就是不一樣,能想到這麼多,看的那麼遠。不像自己那兩個兒子,去法國幾年什麼都沒學到,吳壽南感慨萬千,不禁問道:“為民,你在美國唸的哪所大學?”
想到未來的越南共和國總統應該正在“母校”當顧問,李為民不無興奮地笑道:“勉強考上密歇根州立大學,在商學院唸了幾年金融和管理。”
相比哈佛、普林斯頓等聞名遐邇的美國高等學府,密歇根州立大學真算不上特別有名,但人家是靠真本事考進去的,不像很多華人殷商的孩子靠關係和金錢去法國念大學。
吳壽南微微點了下頭,一邊招呼他坐下,一邊笑道:“為民,我家常明和常春也剛回來,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多走動走動,有時間去我家坐坐。”
“本應該早些登門拜訪三位叔伯,只是鼻青臉腫,有礙瞻觀,羞於見人啊。”
“那等傷好了再去。”
年輕人臉皮薄,這樣出去確實有些丟人,吳壽南笑了笑,側身道:“三位,我看為民說得非常有道理。不管怎麼樣,越盟打到西貢要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先觀望觀望。不過河內的生意不能再做了,該關的關,該撤的撤。”
李冠雲附和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應該早做打算。”
錢老闆掐滅菸頭,憂心忡忡地提議道:“最好明天去趟會館跟馬先生談談,河內潮人不少,能提醒的提醒一下,能幫的幫一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越盟清算。”
在越盟眼裡華人大多是資本家、是剝削階級,內地的前車之鑑擺在那裡,潮州人一向以團結而著稱,這個提議獲得眾人一致認同。
萬一西貢保不住,將來去哪兒成為接下來的議題。
李家在香港有產業,李冠雲自然提議去香港,並打算從現在開始把生意慢慢往香港轉移。吳壽南對馬來比較熟悉,想去大馬或新加坡。錢老闆和張老闆一個想去泰國,一個認為菲律賓環境不錯。
四人商談了近半個小時,最終決定先派人去幾個地方看看,聯絡聯絡那裡的同鄉和主顧,為將來避難做準備。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沒接掌家業之前李為民沒資格參與這樣的決策,同妹妹恭恭敬敬的坐在一邊,給四位長輩端茶倒水。
戰事緊,機票也緊,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他們去哪兒首選李家的客貨輪,剛談到“大中華”輪什麼時候到西貢,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出去一看,撬樹皮的人又打架了!
十幾個本地居民揮舞著棍棒追打兩個外地人,一個四十來歲,一個十幾歲,衣衫襤褸,滿臉菜色,雖然勢單力薄,但在那麼多人圍攻下居然能還擊,躲在兩根直徑近一米的巨木間,背靠著背,相互掩護,十幾個本地人一時半會近不了他們身。
平川派警察離這不遠,要是鬧出人命,又要被他們敲詐。
撬樹皮可以,但不能在木廠打架,更不能鬧出人命。這樣的突發事件王伯處理多了,立馬扔下賬簿,招呼木廠看守和運輸隊司機圍了上去,聲色俱厲地呵斥道:“住手,都給我住手!想打架去別處打去,別在我這生事,你,說你呢,把棍子放下!還有你,再給我生事,以後別想來這兒撬樹皮。”
“聽見沒有,再不住手喊警察了!”
潮州人不是一點兩點團結,木廠有人鬧事,附近貨棧和工廠的潮州人全部跑了過來,吵著各種各樣的傢伙,一副再不住手就要開打的架勢。
撬樹皮的全是窮人,哪敢跟他們動手。更何況要是得罪他們,以後連飯都吃不上。在王伯怒視下一個個悻悻地放下棍棒,背起一袋袋樹皮耷拉著腦袋作鳥獸散。
“沒事了,都回去吧。”
王伯從車隊司機口袋裡翻出幾盒煙,給前來幫忙的潮州老鄉散了一圈,直到把他們打發走才跑到廠門口苦笑道:“老爺,這麼下去可不行,這個月已經打三次了。”
動手的不全是越南人,其中近一大半是逃難過來的內地人。他們不會說方言,攀不到老鄉,得不到五幫會館幫助,只能以此謀生。
李冠雲輕嘆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總得給他們口飯吃吧,盯著點,別讓他們鬧出人命。”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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