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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計較,視線轉至試晴,剛欲開口,嘉昭府三小姐忽而起身:“民女不才,略通琴藝,願為娘娘增興。”
我掃她一眼,薄笑道:“楊三小姐今日這身水綠春裝好生精神。”
楊霗兒面現得色,我又淡淡道:“素聞楊小姐才名頗盛,只是今日楊小姐穿著碧衣,舞姬也是碧衣,我們伴曲之人雖不必下場,然就欣賞而言,總非盡善盡美。”
楊霗兒的臉色有一瞬說不出的尷尬,我不再睬她,“不知張小姐可有興趣?”
試晴微微一笑,有禮有節地欠身:“民女願為娘娘增興。”
五位妙女,兩把淨琴,一曲清音。
四手合奏本是少時我與試晴的閨中游戲,與其說試晴在旁為我伴音,不若說主曲部分皆由她來完成,我不過略撥一兩個韻節,聊做樣子罷了。
不怕有行家聽出來,紫宮之中御宴之上,哪個敢妄言一句?
曼妙舞姿勾留眼目,琴曲過半時,我微鬆一口氣,心道藝高人膽大果然不假,試晴帶著我這樣一個拖後腿的,依舊有本事彈得有聲有色。今日這關,算是過了。
眼見一曲即了,坐中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我手下一抖,莫不是又出了什麼差子?
有人低呼:“還真引來了百鳥朝鳳!”
哪來的百鳥朝鳳?我皺眉順眾人目光看去,卻也愣了。
只見堂外高天之上,成排的青鳥綵鳳舞動盤旋,由遠及近,由高至低,彷彿真是被琴聲所引,要齊齊飛進殿中。
太后驚奇道:“怎麼回事?”
內監大睜眼睛,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回太后,好像是、好像是風箏!”
“風箏?”太后又是驚訝又是欣喜,“這時節,誰會放風箏?”
“便是孩兒放的風箏,母后可歡心?”
隨著聲音,長身玉立的人影進得門來。
我眼皮猛地一跳,按在琴絃的手指頓松。
“鄞兒,你怎麼來了?”太后聲中帶笑,一迭聲地囑問:“身邊是誰跟著?穿得這樣單薄,來的路上可吹了風?”
在坐的小姐們多半不曾見過皇上,此時驚的驚、慌的慌,羞的羞,霎時間小姐、婢侍、舞姬、扈從,跪作一片叩頭行禮,亂紛紛如風擺花枝。
司徒鄞行至太后身邊,一臉如沐清風的溫爽,含笑道:“回母后,兒子無礙的。知道母后在此宴客,特為母后放些紙鳶助興。”
隨後他向下環視一週,“朕來得突兀,擾了大家興致,都免禮吧。”
太后拉著皇兒的手坐下,笑問:“從前請你你都不來,今年怎麼想起過來湊熱鬧了?”
是啊,從前都不來,偏今天來了,早知你來,我就稱病不來了。
我心頭不自在,無意望去,司徒鄞的目光不偏不倚,正在看我。
呼吸一滯,未待移眸已聽他問:“剛剛可是嫻妃在撫琴?”
“……回皇上,是臣妾。”
“嗯,我老遠聽見,當是一曲沁心。”司徒鄞唇邊的笑暈像春風裡一片纖雲,輕軟綿長。
我避開他的視線:“皇上謬讚了,剛剛是張小姐與臣妾共奏。張小姐聰慧,琴技猶在臣妾之上。”
司徒鄞“哦”了一聲,不經意地問:“哪位是張小姐?”
座中一片沉寂,試晴見到天子顏面亦是緊張,怔了一剎才至前行禮,聲音有一絲髮緊:“民女張氏見過皇上。”
司徒鄞笑了,“母后最不喜人拘束,我也沒那麼多規矩,起來吧。你既琴技不凡,手藝大抵也不錯,今日帶了什麼糕點?”
“回皇上,是五瀲水晶糕。”
早有內監將食盒捧了上去,司徒鄞揀起一塊緋色的晶糕咬了半口,微挑眉頭,笑容似有還無:“尚可。”
總覺得他說這話時,目光有意無意偏了過來。
我只好一味低頭裝傻。
太后笑道:“我吃著也一般。倒是羊角蜜芽、薜荔蓮方這兩個,哀家還喜歡,再有就是應妃的桃酥杏子糕別出心裁,取的名字也別緻,叫做什麼……”
“回母后,是‘桃花猶解嫁東風’。”應妃一直沒有機會開口,此時得了話頭,趁機將食盒奉了上去,眸子裡點點嬌波,“請皇上嘗一嘗。”
司徒鄞掃過去一眼,漫笑:“這麼多道糕點,我哪裡嘗得過來?愛妃的手藝不俗,不吃我亦知曉。”
應妃心有不甘,聲調欲加楚楚:“皇上……”
司徒鄞笑色不變,卻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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