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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才見過,此時又親身過來……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得聲色不動:“皇上此來是?”
“我此來是找迢兒。”司徒鄞拂袖倚在酸枝椅中,青絲浮墨,袂裾蕩揚,一派風流蘊藉。
我心中納罕,他似乎心情很好,含笑環視一週:“那個唧唧喳喳的小丫頭不在?”
正問完這一句,迢兒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人不見聲先至:“小姐,我查到了!”
戲本子上也沒有這麼巧的事!我當下沉眉:“冒冒失失驚擾聖駕,還不下去!”
可憐迢兒衝進來,當頭望見司徒鄞神驚魂悸,又被我兇得反應不及,好不容易明白欲退,司徒鄞忽道:“回來得正好,說說,查到了什麼?”
迢兒遲鈍地看著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平日也自詡不笨,偏偏在司徒鄞面前做不出巧言令色,他已接著又道:
“你家小姐對我說了,派你去查食盒調包的事情,你只管說,查得怎麼樣?”
我赫然瞬目,他怎麼知道?
迢兒不疑有他,老老實實回稟:“回皇上,奴婢查到檢查食盒之事,是由司膳房主管佘公公親自負責的。據說今日早些時候,跟著佘公公的內監小春松,提著一個與宴上十分相近的食盒進了膳房,說是佘公公的早膳……”
迢兒平日大大咧咧,做事卻不馬虎,她必定查到了端倪,才敢在皇上面前把佘公公的名字揪出來,但是……
我捻著指頭,膳房主管自開小灶,算不得什麼十打十的證據。
果然,司徒鄞長指輕敲,“膳房主管給自己開個小灶,也不算什麼奇事。”
迢兒覷著司徒鄞的臉色,小心道:“皇上說得是。只是奇就奇在小春松的妹妹秋桃,今日晌午鬼鬼祟祟地將一個錦袋藏在衣篋中。據她同屋人說,那沉甸甸的一袋子若是銀子,足有幾百兩之多!”
“‘若是’銀子?”司徒鄞慣會挑字眼兒。
“是……”迢兒囁嚅一番:“小嫣說她無意看見袋中金燦燦的……”
司徒鄞手指一頓,“你說的秋桃是哪個宮裡的?”
“回皇上,不是哪位娘娘宮裡,是浣衣局的女工。”
“嗯,還有別的嗎”
迢兒看我一眼,小臉繃得緊緊的,“回皇上,沒了。”
“粗使婢女,百兩黃金。”司徒鄞打發了迢兒,揩著唇角若有所思。
轉頭,好像才發覺我杵在旁邊,順手伸來,“怎麼站著,坐啊。”
我慌忙一退,想回“臣妾不敢”,舌齒一絆,脫口道:“臣妾不幹!”
偏偏司徒鄞耳朵賊,忍笑偏頭,聲音低得往骨頭縫裡鑽:“不幹,就不幹吧。”
羞慚近死……印象中的司徒鄞喜怒無常,何時是這麼一副浪子調笑模樣?即使閨房不馴一些,物件也不會是我。
難道真如試晴所言——
不、不能自欺欺人。
我定住神,把頭埋得極低:“天色不早了,皇上明日還要早朝,請早些回宮歇息。”
“正事未完便趕我走?”司徒鄞也正色,眼中的笑意卻遲遲未散,“你說說,此事你想怎麼處置?”
“這不是臣妾份內事,臣妾不敢逾矩。”
我接得太快,他反倒愣了一息,轉了轉眼珠,狐狸一樣點頭:“你的確不方便出面,這樣好不好,我幫你揪出背後指使之人,替你朋友出口惡氣?”
從前對我諸般可惡時,怎麼沒見你有商有量?
我暗自嘆氣,他知道食盒被調包,更知道張試晴和我的關係。深沉如許,我於他之不解,實比想象中更多。
再做推諉也無意思,我只得點頭:“多謝皇上。”
司徒鄞十分滿意,“我既幫了你,你拿什麼謝我?”
這又是什麼意思?我僵僵不語,司徒鄞也不語,目光清晰如印,竟似等著……跟我討賞?
我頭皮一陣發麻,低咳道:“事關宮中清靜太平,並非鍾了一人之事,皇上也並非是幫了我。”
“不錯、不錯。”司徒鄞居然爽快承認,話鋒一轉:“那麼糯米糰子的事兒怎麼算?你不知道那東西多難吃,我到現在還犯著噁心,你豈能不給我個交代?”
語調中甚至有一絲絲的……委屈。
他今晚到底做什麼來的?我愈發疑亂,拼著一絲冷靜問:“皇上想要什麼謝禮?”
“簡單得很。”司徒鄞就等這一句,打了摺扇,搖曳生風,“朕登基兩年,顧著釐清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