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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這副面相,我無由生出三分親切,正待開口,湘妃身邊的婢女低眉道:“日頭盛了,娘娘身子單薄,還請兩位娘娘殿中談吧。”
湘妃點頭,回頭邀我:“妹妹請。”
殿內坐定,寒暄了幾句,我望著湘妃的素眉,想起她名喚眉如素,便問:“姐姐容端貌美,卻為何不畫眉?”
湘妃怔了片刻方道:“他……喜歡我如此。”
我也怔了怔,才明白湘妃口中的“他”指的是司徒鄞。
她說這話時眼含風情,語氣又親暱,與所謂“清高孤絕,一笑難求”毫不沾邊,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
婢女插話:“皇上已經許久沒來這兒了,殿外的草都長了三寸。”
湘妃淡淡地笑,看不出淒涼的樣子,只說聽天由命。
我看這景象,自知不便多留,敘了幾句家常語,便退出來了。
回程迢兒掰著手指數:“一個是笑面美人,綿裡藏針,另一個是病西施,體怯氣弱,都不是理想的牌友人選哩。”
我笑著戳她腦袋,“你真當我這麼閒,去拜訪她們就為這個?”
迢兒嘻笑:“迢兒當然知道小姐打算,不過逗小姐一笑罷了。”
我微笑不語,宮中兩位娘娘都訪過,心事算少了一樁。
閒處光陰易逝,春去秋來間,轉眼已進臘月。
殿外的美人蕉都敗了,我卻惦記著握椒殿的大椿樹,也不知冬日不凋是怎個奇觀。
但心癢許久也沒登門拜訪,與應妃的交集當少則少。
鴻雁把盆中的炭火撥得紅火,我披著風氅窩在暖閣看《道德經》,自然而然想起師父,也不知他住在那四面漏風的屋裡冷不冷。
又想娘,還有星星,這個年紀的孩子貪玩不記事,也許下次回家,她已不認得我了……
入宮大半年,見司徒鄞的次數屈指可數,偶爾碰到,便在外人面前裝成伉儷情深,時日久了我亦倦煩。
但那廝始終一副無視我的德行,我也沒辦法與他坐下來說兩句話。
宮中盛傳皇上寵愛嫻妃,太皇太后每次見我都喜笑顏開,催我何時讓她抱上重孫兒。
卻只有我知道箇中滋味,眷瑗殿仿若真成了冷宮,我這“嫻妃”,也當真成了個“閒妃”。
愣神間迢兒端個盤子進來,“小姐,這是我按夫人手法做的黏棗糕,您嚐嚐,是不是一個味道?”
往年入冬時,我都會纏著孃親做很多棗糕,盡日地當零食吃。
抵不過迢兒笑眼殷勤,我捻了一塊嘗,不防吃酸了鼻子。
細細嚥下,果然是一樣的味道。
我轉頭看著窗紙明亮如雪,想到“故國三千里,深宮二十年”之句,不由得眼前氤氳。
迢兒慌了手腳,鴻雁她們也趕過來勸。我擺手,努力勾出一個笑臉,“無礙,糕點你們分著吃吧,只是別再拿來招我。”
迢兒眉尖一蹙,“都是迢兒不好,沒的惹小姐傷心。小姐……是不是想家了?”
我腦仁發疼,淡淡籲出一聲,“這才哪到哪,二十年,且有的熬呢。”
第5章 心如磐石
縱有天大的事,也要往小處想,想著想著便也無足輕重了。
——這是師父的話,聽他老人家說這些的時候,我還是無憂無慮的府門小姐,當時只覺無聊,沒想過真有用上的一天。
其實若是無人招惹,就這樣在深宮熬上十幾二十年,也沒什麼不可以。
大不了在庭院中擴出一塊地,種點瓜果菜疏,養些雞鴨魚鱉,自娛自樂又自給自足。
迢兒得知我的展望,慌忙阻止了我,在確定我不是被憋出病來後,語重心長地說:“小姐,堂堂皇妃開園種菜,叫別人聽了會笑出尿來的!”
我聽她話風不對,皺眉問:“你最近跟哪個宮的小太監混?”
迢兒扭捏起來,被我目不瞬睛地盯住,赧然答:“好啦,是採買房。”
沒等我數落,她又說:“我不是白混的,我打聽到上至太皇太后下至公主王爺愛吃的菜色,保不齊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在宮中耳目通達是不錯,但皇家飲食向來由膳房準備,公主王爺我也未必有機會見到,迢兒你……”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嘛!”
我用指甲狠掐太陽穴,覺得這小妮子過分樂觀了。
想要她安分些,小婢突然來報,陳公公來了。
我起身正坐,公公在外殿請安問好,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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