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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道簾子,隱隱看到他身後堆了半人高的禮盒,便問:“這是什麼?”
陳公公道:“皇上念冬日寒冷,體恤娘娘,特命送來岱國進貢的珍貴補品給娘娘,並一些上好的玉石珍玩供娘娘消遣。哦,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費了大半天功夫呢。”
最後一句補充格外耐人玩味。
我一絲猶疑,還是問出:“當真是……皇上親自挑選的?”
陳公公笑得猶有深意,“千真萬確。”
我命迢兒收下。待公公走了,思索幾番,忽的輕笑出聲。
“小姐?”迢兒奇怪地看我。
我笑得惡劣:“你想想,皇上如此不待見我,還隔三差五地親自挑東西送來,如此費心做給外人看,不覺得好玩麼?”
“我不覺得有什麼好玩。”
迢兒皺皺鼻子,“這些東西不過是假象,這都入宮大半年了,皇上沒在咱這兒留宿過一次,小姐,您也該想些法子才是。”
我不以為然,“怎麼跟秋水一個口氣。”
“我是為小姐著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迢兒氣得咋舌。
大雪封門,轉眼臘八便到。
因昨晚心血來潮,找出幾個花樣熬夜繡香袋,這日起得晚些。
洗漱已畢,迢兒把一大盅香噴噴的八寶粥端上桌,問了時間,才知已過辰時。
“怎麼不叫我?”
我捶著肩膀,聲音有些嘶啞。
“看娘娘睡得香,迢兒姐姐說讓您多睡一會兒。”
秋水將粥盛出來,並兩三碟小菜擺置妥當,又為我倒了杯熱茶。
我呷口茶,被瓷碗裡淺梅般的粥色勾得食指大動,嚐了嚐,果然味道上佳。
一碗下肚欲要再添,殿外突有喧聲,不多時,一個宮女打扮的人直衝進來。
未看清人,身邊服侍的已經齊齊擋在身前。
那小宮女卻撲通跪下,哭喊道:“求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我嚇了一跳,撥開眾人看清是湘妃身邊的鏡葵,詫異問:“出什麼事了?”
“我家娘娘……”鏡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被迢兒扶起身,斷斷續續地說了事情始末。
原來今日臘八,湘妃天未亮便起來親自熬了臘八粥,並準備了司徒鄞愛吃的小菜去請他一起過節。
卻不料皇上剛從應妃那兒起來,應妃聽到了,拈不住酸大發雷霆。
司徒鄞受不住枕邊風,也是大發雷霆,罰湘妃在握椒殿的院中跪一個時辰。
如今這時節,皇宮內外的雪都沒化,湘妃那樣單薄的身子,怎麼捱得了在雪裡跪一個時辰?
我用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手指,“皇上和應妃在做什麼?”
“院中……賞雪對酌。”鏡葵眼睛通紅。
我目色一沉。
猶記湘妃談及司徒鄞喜歡她的素眉時,神情那樣溫柔滿足——
果然蒲葦韌如絲,磐石常轉移,男人和女人的心腸不是一般同!
“迢兒,收拾收拾,走一遭。”
“小姐,去不得!”
“娘娘,去不得!”
意想不到有兩個聲音同時阻攔。
我皺著眉在秋水和迢兒身上打量來回,秋水搶先道:“娘娘對宮裡的情況多有不知……從前,宮裡有一位吳氏小主,皇上對其極其寵愛,實比應妃還有過之。那時的應妃不甘居於人後,到底趁皇上出宮時,尋了個由頭懲罰吳氏,也是在臘雪寒冬的天氣,吳氏跪在雪地裡兩個時辰,就給……活活凍死了。”
我心頭一跳,“凍死了……你們怎麼沒人跟我說過這事兒?”
問完一句,恍覺聲音都變了調。
迢兒低頭道:“怕嚇著小姐,就一直沒提。”
連迢兒也知道,恐怕又是哪個房裡的小宮女茶餘飯後的功勞。
看來這宮裡沒有比我訊息更閉塞的人了,若是她們真心瞞我,恐怕天外下起紅雨我都不知。
“嫻妃娘娘!”鏡葵哭得聲嘶氣啞,不住央求,“我家娘娘素念您是個知己,求您發發慈悲,鏡葵感激一輩子!再晚就來不及了呀!”
我盯著她,定定點頭,攬過迢兒的肩示意她們不必再說,眼下救人要緊。
吩咐鏡葵留下,便出宮門。
外頭冷寒徹骨,冷硬的冬風輕易鑽進厚氅,抵都抵不住。
迢兒幾番給我係上兜帽,次次被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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