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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俱沉默地看向席香,等著她下令。現在寨裡的大當家是她,他們只聽她的命令。
席香握緊手中長刀,一個“走”字到嘴裡,卻是始終都吐不出口。
穆一賈身後那十來個中年人,與穆一賈一樣,身上或多或少也都是有傷的。
是席一鳴帶著他們剛到清風山時,為守下清風山這個山頭傷的。當年覬覦這塊山頭的,有好幾群同樣落草為寇的人,那幾群人才是真正的窮兇惡極之徒,為搶山頭,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眼都不眨一下。眾人傷亡慘重,但到底是把山頭守住了。
他們拼著命守著山頭,直到這兩年穆康等人從蓬頭小兒長大成人,從他們手裡接過守護清風寨眾人安危的使命,才一一退下去安心養傷。
這還沒過了兩年的安閒日子,怎麼能讓這些叔伯們挺身而出再替他們擋災。
席香倔道:“我不走!”
穆瑛也跟著道:“我也不走!”
眾人正想附和說不走,但穆一賈乾脆利落,一個手刀先把穆瑛劈暈了,便都默了。
“穆康,瑛子就交給你了。”穆一賈將暈過去的穆瑛推到穆康懷裡,轉而語重心長同眾人道:“剿匪的官兵來勢洶洶,落到他們手裡不可能會從輕發落,你們手上都沒沾過血,犯不著為了我們這些手上沾了人命的老骨頭毀了一生。”
其他叔伯也道:“你們是年輕人才是整個寨裡的希望,好好活著,娶妻生子,別讓咱們穆姓一支沒落凋零。現在,是我們這些老骨頭贖罪的時候了。”
眾人依舊看著席香不語。
席香握著長刀的手鬆了又緊,“你們走,我留下。”
“席香!”穆一賈怒了。
眾人也是一呆,“大當家你……”
席香一字一句道:“二叔,我手上沾的人命不比你們少。”
五年前她為了替父報仇,一人殺去老虎山,死在她手上的二十七人,重傷八人,若不是最後穆二叔趕到,及時阻止了她,那重傷的八人只怕也活不了。
這一樁往事,清風寨眾人幾乎都忘了,眼下席香驟然提起,眾人都沉默下來,就連穆一賈都沒話說了。
這時,胖子帶著十一不知從哪躥了出來,急道:“大當家,山下那群兵已經上山了!”看見穆一賈時,他也愣了愣:“老族長?你們怎麼在這兒?”
穆一賈不廢話了:“穆康你帶著其他人趕緊走。”
穆康“哎”了一聲,背起穆瑛就往小路衝,其他人也都默然跟著穆康一塊離開。胖子不知情況,還是瘦子拉著他走的。
十一跟著胖子走,走了幾步回頭一看席香原地不動,“汪”了一聲,扭頭又跑回席香腳邊了。
眾人走著走著,都不約而同紅了眼。瘦子哽咽道:“康哥,以後我再也不出餿主意牽累大家了。”
穆康揹著穆瑛,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埋頭一路朝前走。
一群年輕人都走後,穆一賈才鬆了口氣,仍然有些不死心地勸席香:“香兒,你說你留下圖什麼呢?”
圖什麼?
席香有一瞬間的茫然,父母親皆已不在,只她一人獨活,便是隨穆康等人離去,揹著穆二叔等人的恩情隱姓埋名的過日子,又有什麼意思?倒不如留下來,擔她該擔之責,將以往的恩情也一併還清了。
除此之外,還圖什麼?自然有所圖的,她圖一個光明偉岸的身後名,讓清風寨眾人敬重她爹一樣的敬重她,這一生便不算白過了。
世人多為功名利祿忙,她亦不能免俗。席香自嘲一笑,低聲道:“至少我得確認阿四沒事。”
穆一賈重重嘆了口氣。
“我大哥那人雖從不法外容情,卻也不做為爭功績給人捏造罪名的勾當,謝小四一個書呆子,又沒犯事,能有什麼事。”陳令語氣不爽,看著席香鐵了心要送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氣,自身都難保了,還替別人操哪門子的心。
陳令仰天本想翻個白眼,眼皮子翻到一半,發現席香忽然看過來,他只好又把眼皮生生壓下去,擠出了一個安撫的笑容:“頂多扣他個擾亂公務的帽子,訓幾句也就完事了。”
一旁圓臉商人的插嘴道:“二東家,擾亂公務少說也得拘留三天,哪有訓幾句就了事這麼輕鬆。”
陳令道:“謝小四與我大哥認識,他倆交情比我深多了。”
圓臉商人詫異:“二東家,你不是說你大哥從不法外容情?”
頓了頓,他明白了:“我知道了,你大哥法外容情是看分物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