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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瑛不疑有他,頓時高高興興地奔出門,去找穆康等人了。
但穆一賈卻沒這麼好糊弄,凝神看著她支走穆瑛,“你現在老實和我交個底,你究竟如何想的?”
席香想了想,道:“二叔,今日帶回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年紀不過二十,自稱是永安堂的二東家,可觀其言行,不像是個純粹商人。前陣子方太守說過朝廷可能會派巡使官員到雍桂兩州視察剿匪情況,那領頭人很有可能就是朝廷派來的巡使官員之一,而那商隊,也可能不是尋常商隊。尋常商隊運貨出行,不會只帶兩個武夫。”
說是要瞞陳令的身份,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透一點底,免得日後瞞不住了,穆二叔氣得追著她打。
至於永安堂的商隊具體帶了幾個武夫,席香自是不清楚的,說是兩個,其實是她瞎編的。
穆一賈一驚,“既是如此,那你還帶人回來?”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席香道:“朝廷來的官員,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剿匪。若那商隊真是朝廷官員喬裝的,那便是朝廷想試探我們的深淺。若今日瑛子沒有帶人去劫了他們,我們還有歸順朝廷的餘地。但眼下,我們已沒有歸順的可能了。”
穆一賈一怔。
“是我考慮不周,帶累大家了。”穆一賈伸手抹了把臉,“我不該起這一點貪念。”
穆一賈是長輩,就算是他有錯處,席香也不好接著這話茬跟著數落他,只道:“二叔,寨裡的其他人,還得你出面說一說,事急從權,明日大家必須離開,以免生變故。”
清風寨眾人都姓穆,在桂北老家時,原是叫穆家寨,穆一賈是穆家寨的族長,如今席香雖是清風寨的大當家,可實際上很多事還是由穆一賈這個老族長出面說話更管用些。
穆一賈點頭道:“這個你放心,我等會就去知會他們。眾人早有準備,便是要馬上離開也行。至於你手裡那銀子,那是你爹給你留的,你留著給自己,寨裡的大傢伙這幾年裡哪個不在私下裡攢了點銀錢,用不著你的。就算沒攢下錢的,如今天下太平,大家有手有腳的,難道還要靠你一個女娃子來養活?”
席香垂下眼,“當年若不是您和寨裡的叔嬸們,我與我爹早餓死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今這點錢算什麼。”
當年桂北眼看要被西戎人侵佔,父親帶著母親與她混在流民裡,欲離開桂北前往幽州,哪知半路卻遇到了西戎人,流民被屠殺大半,慌亂之餘她與父母走失,父母為了找她,又雙雙分散,最終是父親找到了餓得奄奄一息的她,母親卻下落不明,再也尋不到了。
後來遇到帶著穆家寨眾人逃亡的穆一賈,穆一賈也是在逃亡途中沒了妻子,與席一鳴同病相憐,見席一鳴抱著幼女著實可憐,心裡一軟,收留了父女倆,將本就剩餘不多的糧食勻了一些給席家父女倆,才撿回父女倆的命。
再後來席一鳴便與穆一賈便結拜成了兄弟,一路互相幫持,歷經幾次生死關頭,感情才日漸深厚起來。
“大家救了你與你爹不假,可在後來,也多虧了你爹,大家才能在亂世災年中活下來。”穆一賈嘆了口氣,可看席香一副神情,顯然是聽不進他勸的,便也不再多說了。
從穆一賈屋裡出來,已經過晌午,席香緊繃的神經這才微微鬆懈下來,昨夜宿醉引起的後遺症便也隨之而來了,頭暈目眩,脹痛得厲害,加上忙活一早上也未進食,腹中飢腸轆轆,她便回自己住處,拿了一張穆康他娘昨日送來的烙餅就著冷開水吃完,就躺下了。
可才剛合上眼,便聽聞樓下傳來謝禮謙急促的聲音:“大當家!”
她按了按頭,到底還是起身穿戴好出門,見謝禮謙神情不對,心裡忽的咯噔了一下,“怎麼了?”
“大當家,我們被官兵包圍了。”謝禮謙顯然是跑著過來的,口中還喘著氣。
“你說什麼?”席香驚得眉頭一跳。
隨謝禮謙一塊跑過來的,還有負責值守山下路口的胖子,這時他見到席香,想往前走一步,哪知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卻是顧不得爬起來,抬頭便朝席香慌張大喊:“大當家,山下來一隊官兵,已經把下山的路堵住了。”
席香回屋拿起長柄刀與壓在箱底的數張銀票和幾錠碎銀,邊下樓邊問胖子:“穆齊,你可看清楚到底來了多少官兵?”
胖子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道:“我只遠遠瞧見一群官兵過來,他們周圍有灌木作掩護,瞧不大清楚有多少人,但我看他們身上都穿著軍甲,行動迅速利落,可不像是太守手底下那群常和咱們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