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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接觸是蠻多,連大腦殼都奇怪。”
“現在知道原因了吧?”鐵戈得意洋洋地說:“我平反的事不要跟別人講,估計就這幾天判決書要來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喝酒好好慶賀慶賀。”
等待是最讓人鬧心的事,明明知道自己平反了,就等著判決書那張紙,這好比一個孩子看見櫃頂上放著心愛的食品可就是夠不著,這才是最讓人楸心的事。而一個顱內受傷的人早已昏迷不醒,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死去,那應該是一種幸福。雖然他的親人萬分痛苦,可他本人並不知道,這才是有福之人。怪不得英國詩人雪萊說:‘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看來這話很富有哲理。
二月十號、十一這兩天鐵戈既不打球也不看書,強忍著楸心的煎熬,裝出笑臉找大腦殼、餘友新、曹矮子、牛瞎子、沈明高等人說說笑笑,插科打諢,這是他和獄友們告別的一種方式,他知道一旦離開監獄,將永遠不會再來這裡。
十二號上午六點鐵戈下了夜班,吃過早飯別人都在睡覺他心裡有事怎麼也睡不著,躺在上鋪看《基度山恩仇記》,他估計今天判決書應該來了,乾脆穿衣起床坐在中隊執行員的辦公桌旁,邊看書邊等。
七點半乾部上班了,易管教員開啟辦公室通向監號走廊的門,看也不看說了一聲:“叫鐵戈來。”
鐵戈調過臉來問道:“東西來了嗎?”
易管教員笑道:“怎麼是你?執行員呢?”
“打掃衛生去了。”
“你怎麼知道東西來了?”他招手示意鐵戈進辦公室。
“心有靈犀一點通嘛。”鐵戈說完大搖大擺的進了辦公室。
“怎麼不喊報告?”易管教員有些古板。
“我現在是國家公民了,喊什麼報告?”他很自豪,國家公民就是比勞改犯強得多,最起碼不用喊報告。
易管教員無奈地搖搖頭說:“坐下吧,我現在宣判。”
鐵戈大大咧咧地說:“不用了,何必還要走那個形式呢?你把那張紙給我就行了,好歹我還是小學本科畢業,那幾個字我認識,念不念都一樣。”
“不行,”易管教員態度很堅決:“這是法定程式。”
“當年判我的時候就沒有經過提審,還不是照樣判?那時怎麼不講這個法定程式?算了算了,你把經唸完了,我就去燒香磕頭,謝主隆恩。”
易管教員照本宣科道:“……郎超雄等人在文化大革命中,對黨的領導、社會主義制度和無產階級專政等問題,持有不同看法,發表過不同意見;其在言談、書信、文章、詩詞中,存在著某些錯誤言論、觀點,但並不構成反革命陰謀集團罪。原判認定的與外地反革命組織聯絡也應予以否定……”
宣讀完後他把判決書交給鐵戈,然後問道:“剛才的判決你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鐵戈知道這是走過場,低頭看判決書。
易管教員又問:“你要求上訴嗎?”
“神經病才要上訴!今天是臘月二十六,我還要回家過年呢。“他拿著判決書匆匆忙忙地看完,突然罵道:“這個狗日的法院,他們管的是有罪無罪的問題,對與錯不是法院管的事,他憑什麼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無非是要給我們留條尾巴等以後再抓。好,等老鐵我出去了再跟他們理論!易管教員,你知道那個外地的反革命組織的一號頭頭是誰嗎?”
“不知道。”
“我告訴你,是龔瑾。”
易管教員木然了,隨後說道:“去把東西清理一下,等下我要檢查。”
“有什麼好檢查的?除了書和沒有印字的軍裝(軍裝不準印勞改二字),我什麼都不要,帶回家晦氣。”
“鐵戈,沒辦法,這是程式。”
“嗨,又是程式。”
當鐵戈走出中隊大門時,也是無巧不成書,第一個碰到的竟然是已調到七隊任指導員的阮指導員。
鐵戈臉露鄙視的神色笑道:“阮指導員,我剛剛平反了,現在是國家公民,可以稱呼你一聲同志嗎?”
阮指導員先是一愣,馬上笑道:“可以可以。”
“阮指導員同志,七八年你告誡大腦殼說不要跟鐵戈接觸,那個傢伙反動得很!現在看來我還不那麼反動吧?”
阮指導員臉上一紅一白,好不尷尬:“此一時彼一時嘛。”
正好焦隊長也來上班,他上前握住鐵戈的手說:“恭喜恭喜!昨天下午判決書就來了,因為中隊上班的人手不夠,所以讓你多上了一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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