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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不假思索的說:“我是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該享受的也享受了。手上有錢三不知找個把小舀子(暗娼)玩幾天,那才叫舒服。老鐵呀你們昨天談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真的相信你們是冤枉的。真假反革命不消問,只要一聽就搞得清白。你們那樣擁護共產黨,擁護毛老頭,共產黨還是把你們抓進大牢裡來了!就算全國人民都知道你們是冤枉的,又有什麼用?你們是刑照判,牢照坐。你們這些人都還沒有結婚,你知道跟女人睡覺是什麼滋味?女人那個東西是橫著長還是直著長的?法院判我二十年我覺得不虧,老鐵你們真是虧到家了,我都為你們虧得慌!還搞什麼革命,到頭來把自己也革進牢裡來了。虧你們還說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人在在水深火熱之中,需要你們這些革命者去解放。其實現在你們自己才真的是在水深火熱中,又有誰來解放你們呢?我信奉的就是人生在世吃喝玩樂四個字,我不能虧待了我這一生。老鐵你自己想一下,你們這些人劃不划得來?你們的確是讀了不少書,一個個都清高得很,清高又有什麼用?當得了飯吃?”
鐵戈一時語塞。
劉德明說的都是大實話,除了說他墮落以外,還能說什麼呢?
鐵戈只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人各有志不能相強。一百個人有一百種活法,一千個人有一千種信仰,我們之間無法比較。來,抽根菸。大家能在這裡同坐一牢也是緣分。這樣吧,你是滾過水的人,說說勞改隊的情況。”
劉德明抽著煙談性大發,在這裡坐過牢也算是一種資本。
“我第一次判刑以後,就是從這裡分到沙洋農場的。”
郎超雄問:“這個地方叫什麼?”
“這個地方叫羈押站,也叫分配站,全省的已決犯統統先到這裡來等待分配。你們不是填了表嗎,這些表有兩種,一種是反革命表,一種是刑事犯表。這主要是為了區別犯罪情況,再一個就是了解各人有什麼特長。比方說你老鐵被捕前是鉗工,很可能分到沙洋機床廠。”
“我不是鉗工,是鑄造工。”鐵戈宣告道。
“你急麼事?我又不是管分配的幹部。”劉德明說。
鐵戈笑道:“那倒也是,我不急,你接著說。”
劉德明說:“這只是特殊情況下的分配,全省那麼多判了刑的工人不可能都分到沙洋機床廠,所以不見得就讓你到那裡去,這要靠運氣。農村來的基本上都分去種田。”
鐵戈叫道:“完了六一,你是下放的知青,肯定去種田,完了完了。”
劉德明也說:“基本上完了。種田那才叫要命哪,我日他的老孃,幹部把犯人帶到田裡,四周是槍兵警戒,犯人插秧割谷搞雙搶,曬脫幾層皮,累得臭死,到了那裡絕對是完了。我聽人說省模範監獄是最好的地方,主要是活路輕鬆,吃得又好。那裡是模範監獄,外地勞改系統的人要參觀就到那裡去。只要有人參觀每個人就有五角錢的補助,主要是吃肉。夥計們,豬肉是七毛八一斤,五角錢的肉就是大半斤哪!你們這些人中間只要刑期在十五年以上的都有可能分到那裡去,那裡是關重刑犯的,十五年以下的小刑期沒有資格去。老鐵,你和柳六一肯定去不了,我是有資格去的,就是不知道運氣好不好。那裡一不做農活,二可以學到技術,將來刑滿了出來也好謀生。”
鐵戈笑道:“老子才不管十年以後的事,我無所謂分到哪裡,反正都是勞改,在哪裡都一樣。”
劉德明以過來人自居,不以為然道:“老鐵,你這就錯了。如果把你分到農場種田,將來你刑滿釋放回到紅州,哪來的田給你種?再說了,莫看你塊頭大,你們城裡人做不了農活,颳風下雨大太陽,幹部說出工你就要去,那個滋味真不好受。要是能分到沙洋機床廠你就可以學到好多技術,將來回去了總有個手藝安身立命。”
正說著院子裡又來了汽車,鐵戈要起身看,劉德明卻說:“不消看得,一定是新犯子到了。”
果然,不大一會兒被押進來二十多個人,是咸寧地區通城縣的。
吃罷中飯,被押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有大悟縣的,應城縣的,竹溪縣的,武漢市的。原來八個人的號子,一下子塞進來一百多人。號子裡有說有笑,熱鬧非凡。這些人因為已經判了刑,知道自己離自由還有多遠,所以有了盼頭。而且離開了看守所那種極度壓抑的地方,也真該高興一下了。只要你不做什麼太出格的事,你儘可以開開心心地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這正是分配站與看守所不同的地方。
“哎呀,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http://87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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