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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是又犯病了。
陸棲鸞沒有破壞他此刻的迷障,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徐徐後退,待退至錦帳間,感到他失神,便將他推倒在榻上,拿手指點著他的面具,輕聲慢語道:“你說實話吧,你說要娶我,是算計我,拿我誘你的仇人出來,還是真心喜歡我?”
那姿態,像足了最溫柔的情人。
心脈處久違地熱了起來,一路陷入蠱惑的人,壓低了嗓音,伸手似欲用手指撫觸她眉間掩不去的一絲冰冷。
“我算計了你,你會有多恨我?”
伏身壓在他心口處,一邊聽著他亂了拍的心臟,一邊伸手摸上錦被下一枚藏了許久的鋒利金簪,陸棲鸞道:“你告訴我你仇者為誰,我便不恨你可好?”
“告訴了你,當真不恨我?”
“自然,我待夫君之心若鐵石,不可轉也。”
她說話的同時,心口處一痛,強行讓他從過去的幻影裡醒過來,隨即翻身把陸棲鸞按在榻上,道:“是如磐石吧,陸大人,你的心可真狠。”
陸棲鸞笑了,將那金簪再送入半寸,道:“我不是說了嗎……夫君啊,我心鐵石,不可轉也。”
第128章 定風波
“你不是阿瓷。”
“你也不是夙沙無殃吧。”
“陸大人是覺得; 小小一枚金簪,能製得住我?”
陸棲鸞空著的手繞到他頸後,隔著衣衫摸見縱橫交錯的傷疤; 面上笑得越發猙獰:“若是他本人不一定,可若是別人,這支簪子浸遍了他手上十七八個瓶瓶罐罐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後果如何。老葉; 你解得了那麼多毒; 這毒你可解得了?”
葉扶搖低低笑道:“陸大人還是這般自信; 身在敵營猶能如此。”
陸棲鸞道:“身在敵營?”
“……”
“整個京城都是本官的天下; 誰跟你說身在敵營?”
她話音一落,門外驟然火光起,竟是士卒包圍了臬陽公府,片刻已與府內的西秦人短兵相接。
“陸大人好手段; ”儘管心口處血液綻出,葉扶搖面上仍不見惱色; 亦如不知痛一般; “在猜到我接下來要拿你開刀; 便索性退身幕後化明為暗,讓夙沙無殃在臺面上肆意動作; 待誘出宋睿後; 又以臬陽公假死為自己洗脫汙名,從此以後,就算再有人拿你出身西秦相構陷; 也是徒勞無功。”
“承蒙教導,總要學聰明點。”
“那倒是可惜,但陸大人是不是把在下的手段想得太淺了?”
陸棲鸞眸光微寒:“淺在何處?”
“你若意欲欺情,就不該去騙夙沙……該來騙我才是。”
陸棲鸞道:“可對我而言,騙誰都是一樣,誰都是亂我朝綱的萬死之人。”
簪上的混毒終於發作起來,葉扶搖比之先前笑得更甚,眼底浮現出一種興奮與憎恨雜糅的情緒。
“陸大人,你千萬……千萬要把定了你這副油鹽不進的心肝,萬勿動情,萬勿留餘地……你我之間,這輩子只留個山河誰屬,成王敗寇。”
啞然片刻,陸棲鸞道:“你沒這個機會了,我不殺你,夙沙無殃來了後也不會放過你。”
“是嗎?”
話甫落,一側的窗戶被劈開,三四個步伐雄沉的灰衣人躍入,見了陸棲鸞,一言不發,提掌便要下殺手。
驟然,對面窗子被橫劈炸碎,一把長刀旋飛而入,寒光劃下,竟直接將那灰衣人從喉嚨到胸腹劈得對穿,血灑幔帳。
其餘灰衣人愕然,抓起葉扶搖便往外撤。
陸棲鸞撥開幔帳,厲聲道:“爾等西秦賊子,殺我朝臣亂我河山,陸棲鸞來日必殺你!”
人影去得也快,只留下一句譏誚——
“阿瓷,你我孽緣,尚欠一個收尾。”
葉扶搖……
陸棲鸞從榻上撐起身子,眼底深埋的怒意這才浮現在面上。往日不是沒有察覺到這人形跡可疑,只不過藏得太深,讓人無從下手。
狠狠錘了一下床榻邊,此時旁邊破爛的窗戶被推開,一人剛要從窗戶進來,就看見陸棲鸞一身凌亂嫁衣,滿臉痛恨之色,當即就炸了。
“你在做什麼?”
陸棲鸞嚇得愣了愣,看蘇閬然面色發黑,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在做什麼呢,前院的事兒怎麼樣了……哎你後面!”
蘇閬然背後幽幽出現一個毒人,兩臂佈滿毒瘤尖刺,正要一掌朝他劈下,蘇閬然卻是頭都沒回,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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