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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陛下如今也大了; 又不是如先前一般嫁去拿苦寒之地; 只不過收個鳳君而已,再不喜歡; 待有了龍嗣,擱著便是了,作為女帝; 當識得大體。”
此一言得了大多數朝臣的肯定,好似讓女帝與胡人結親,已是為她盡心著想了一般。
眾人說話間,有人看見旁側停了一架馬車,車上徐徐走下一位年輕女官,面貌雖是韶顏清麗,但一身異禽紫綬,卻是比眾人都要高上一階,論禮還要他們主動拜見。
一時間,朝臣默然,有人冷笑一聲,低語道:“世道真是怪,牝雞司晨一載,頂的上我等在官場十年兢兢業業之功,這官兒呀,真是可笑。”
“從前不覺,只以為女侯已是我容忍之極限,如今倒真的思念太上皇臨朝之時,那可真是寰宇一清,無婦人汙穢之聲。”
“誰讓人姓宋呢。”
“我看呀,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違逆長輩之意出去做官拋頭露面的,也一樣是潑出去的水。”
“你聲音太大了,莫讓人聽見。”
然而女官卻已然是聽見了,她原本是等未婚夫郎前來相接的,此刻卻不等了,步子一轉,直接朝議論紛紛的朝臣們走去。
見她走來,剛剛還在說閒話的朝臣,心一虛,反倒是本能退了半步:“宋侍郎有何貴幹?”
宋明桐微微頷首,道:“本官近日忙於陛下擇選鳳君一事,少有問候,今日恰逢春宴,諸位大人春安。”
朝臣們場面話倒還是要說的:“宋侍郎春安。”
宋明桐打過招呼後,道:“適才聽聞諸位大人想在宴後向陛下進言與匈奴和親一事,明桐有一言,不當講,但又怕不講,使得諸位大人白白受了殺身之禍,那就不妥了。”
“宋侍郎是何意?”
“無他,只是想提醒諸位大人,太上皇雖迴鑾,亦是前朝之君,諸位大人是自認為前朝之臣,還是本朝之臣呢?”
“你!”
語出誅心,不留餘地,眾朝臣一時惱怒,眾人眼裡宋明桐始終是宋家的閨秀,處事圓滑溫和,何曾見過她如此尖銳,一時間倍感羞怒。
“我等何時惹過宋侍郎?!何以如此汙衊!”
“對!莫以為投了權閥便有恃無恐!”
宋明桐淡淡道:“本官言盡於此,孰是孰非,諸位大人回家後數數自己賬上俸祿再說話,另外,至於勸女帝納鳳君一事……恕我直言,小鬼想作亂,別忘了龍階身前,還有那麼一尊門神。諸位,請了。”
……
宮中的酒宴向來少有人品得出滋味,每個人表面上談笑風生,皮下卻是如履薄冰。
“……小王自幼仰慕中意風物,立志求娶一名溫婉賢淑的中原女子,今日有幸得見陛下,若能日日長伴陛下左右,小王三生有幸。”
北方異族來的王子,口中雖然說著這樣的話,眼底卻是沒有什麼感情的,想來連這般場面話也是背後的人教的。
所幸御座前隔著一層紗簾,不至於讓臉上些微的怒色讓人看出來。殷函看了一眼旁側空蕩蕩的龍椅,心知太上皇到了服藥的時辰,要晚些來,便不鹹不淡地應付道:“王子言重了,我漢人講求故土情深,厄蘭朵千里之遙,中原風物再華美,也不忍令王子遠離故土。”
那匈奴王子蒙護看不見殷函容貌,眼底掠出一抹不耐,與旁側席間同來赴宴的匈奴使者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對方的指示後,又道:“小王知道陛下出身高貴,定是認為胡人比不上中原英傑。小王雖比不上中原名士,但比之為陛下擇選的那些世家少年而言,卻也是文武不輸外人,願與一試,博得陛下青眼。”
此時席中左上首坐著的是左相宋睿,下面宋黨官員依次落座,個個目露精光,而反之,右側上首席位正空著,也並非主人缺席,乃是陛下特許,東滄侯要處理邊關軍機要務,因而要晚來些。
只是如此一來,能為殷函說得上話的、又願意說話的,也就只有以宋明桐為首的一干文官了。
宋明桐起身道:“王子想比試文、還是比試武?”
蒙護傲然道:“這位美麗的女官大人,小王雖是匈奴人,但拜的卻是漢人師傅,武一道自然不在話下,便是比文,也是通曉詩詞歌賦、經略文章的。”
……難怪要把選鳳君的條件限制得那麼苛刻,選出這些個朽木,還不如她親自上。
宋明桐掃了一眼下首處面露尷尬之色的那些世家子,心底閃念一轉,道:“鳳君候選足有十二人,若一一比試來,未免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