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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士子這麼多,他這麼一說,顯然就是在指陸棲鸞被叛軍糟蹋了,為掩蓋醜事才把於監軍殺了。
立時,周圍計程車子目光都古怪起來……
有人小聲道:“女官可真是厲害……”
議論聲起,楊刺史便覺得自己說了真話,臉上得意之色更甚,道:“謝公若感興趣,下官還知道些陸大人更多的豐功偉績……”
“午後,將你官印拿來。”
楊刺史臉上的笑意一凝,道:“謝公……這是?”
謝端依然是那副一貫的淡漠神情,目光所及時,卻平白讓人覺得……他發怒了。
“她汙名在外卻不侵於心,爾等汙言在口,定由心出。鄙陋難視,不配為官……退下!”
第72章 回京
“還沒正式封相呢; 就直接罷免一個刺史,是不是太……”
“謝公雖為文豪卻極重禮教,這楊刺史白當了這麼多年官; 敢在謝公面前汙言穢語; 簡直是活膩了。首輔本就有肅清官場之權,我看這大楚官場是該由謝公出手整治整治才是。”
明白點的讀書人並沒有把事情往謝公的態度偏袒於否上想; 在天下士子眼中謝端本就是雲上仙人一般的存在; 卻教那楊刺史說得好像與他那等汙糟之人一般見識似的; 任誰都要惱火。
陸棲鸞在行館外交代完護衛事宜; 便聽見在行館周圍的文官士子如是低聲交談; 不免感慨。
……這便是名望的不同,梟衛殺個貪官汙吏,就算是證據確鑿,也有惡評襲身; 說他們擅權自專; 早晚為朝廷大患;而謝端無需理由,一句話罷了堂堂一個刺史; 照樣有文人為他聲援。
——還是,“權”這一字吶……
嘆了口氣; 忙完行館這邊的事; 陸棲鸞才到了行館後面; 找了梧州府負責接待的主簿問雁雲衛還在不在。
“您問雁雲衛的蘇都尉啊,在、在的,六天前剛把梧州全境的叛軍殲完; 說是在地方巡視,本來說好的昨日便回來,到時與謝相一道回京,可這都過了兩天了,還沒回來,也不知去哪兒了。”
“可按理說,掃平叛軍餘孽的事該是由梧州刺史接手的才是,怎麼也輪不到京中的主力來做吧?”
“楊刺史新到了,說是百廢待興事務繁忙,一時間沒顧得上。”
什麼叫沒顧得上?有功夫做排場功夫,沒功夫顧忌百姓?
陸棲鸞一時怒氣上頭,狠狠摔了手裡的馬鞭:“這梧州城是用多少人命填回來的!災後瘟疫、農事哪件不是大事!有功夫做排場,沒工夫去顧百姓?!”
“陸、陸大人……”
陸棲鸞氣不過,沒注意到那主簿神色有異,道:“你能不能給我找個麻袋?能套人的那種,我喊兩個弟兄去把那楊刺史撈起來。”
“我覺得,麻袋不甚好用,兩尺三寸的柳木麵杖最是合手。”
旁邊的老主簿嚇得半死,後面走廊裡路過的排場物件剛好路過,便給了這麼個中肯的意見。
陸棲鸞連日來習慣了這位文豪莫名其妙的言論,知道他是說笑的,也不再如先前半拘謹,道:“謝公,就算梟衛有權把這些庸吏一個個拉下馬,還是會有更多如他們之輩被調任到這種地方上,該如何根治呢?”
謝端聽了她的話,倚在廊側,道:“歷朝歷代,有此問者,多是王侯之輩。或御封土之地,或治一國之疆,憂於百姓,卻又惱於人心,是以此問尚無定論。若單論本朝,追根究底,便是儒入歧途,士人尚儒卻不知儒,如楊刺史,為求‘禮’而召集文人迎候,然而驚擾黎民,這便不是‘禮’。”
陸棲鸞原本聽人講儒,盡是些晦澀難懂的大道理,如今讓謝端這麼一說,便瞬間瞭然了。
“那謝公罷免楊刺史,也是想著要為天下官吏樹此例嗎?”
謝端抬頭看了她片刻,低低嘆道:“你怎知,不是我心懷偏向呢。”
他這話說得低,陸棲鸞一時沒聽清,道:“謝公?”
謝端斂眸垂眼,道:“也不盡然,只不過是想借楊刺史試一試今上的意思。”
“……請謝公明示。”
“君,臣之道,宛如伶人戲虎,進一步,虎怒,退一步,虎亦怒。我罷了一個刺史事小,陛下的態度事大,待此事傳入京中,勢必驚起草蛇無數,且看今上吧,若他駁回我這無理之求,便說明京中仍是由今上大權獨攬,反之……”
輕抬眸,謝端那疏離的目光漸漸冷下來,道,“便真應了你當時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