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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在朝中了。”
……
入夜時分,陸棲鸞一直在想謝端說的那句賊在朝中的話,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到底還是年輕,縱然學得快,也還沒到走一步想十步的地步,此番回京,也不知京中風雲該是如何變幻了……
枯想了好一會兒,陸棲鸞還是攬衣起身,正想點燃燭火給家裡先寫封信,剛拿起火摺子,便看見外面樹影搖動,一個鬼祟人影矮著身子靠近。
——有賊?
夜巡的守衛剛走,若是大叫怕一時半會到不了,陸棲鸞便拿起桌上的銅燭臺,躲在隱蔽處。但那黑影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拿起一根竹管,向房內吹了些迷煙進來。
陸棲鸞隱約聞見一絲古怪的香味,忙拿出帕子沾了花瓶裡的水權且捂住口鼻,那黑影放完迷香後,這才拿匕首插門縫裡,挑開門栓。
接著月光,陸棲鸞看見那是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顯然有武功在身,進來之後,匕首在指間轉了轉,握在手裡便直奔床鋪。但還沒到床前,好似發現屏風上搭著的衣服並不是目標的,湊近拿起來看了一眼,小聲抱怨起來——
“嘖,又走錯了。”
抱怨完後,黑衣人便像只貓一樣消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順著廊柱翻上房頂,一聲細微的瓦片響後,似乎走遠了。
陸棲鸞這才面色凝重地走出來,顯而易見這是個暗殺者,如果不是她的話,多半就是去刺殺謝端的了,聽刺客的意思,像是還沒得手。
陸棲鸞馬上披衣出了門,走過兩個庭院,便見到一隊巡邏的衛士。
“你們過來。”
“陸大人,深夜有何事?”
“剛剛有個刺客去了我的房間,你,跟我帶人保護謝公的廂房;你,去調府兵來把行館圍了,刺客儘量活捉,萬萬不能讓謝公傷到一根毫毛。”
衛士們驚慌了一瞬,忙按她的命令去做。
陸棲鸞一邊帶人往謝公住處趕去,一邊想那刺客身影靈巧,這梧州府的精銳都在地方剿匪,按梟衛的標準來看,沒有弓兵包圍,這樣的刺客怕是難抓。
果不其然,剛一走入謝端住處,便聽見一聲兵刃交擊的脆響,謝端院落周圍的府衛也發現了什麼,大喝一聲“有刺客!”整個行館便亂了起來。
有些輕身功夫的府衛,三三兩兩地上了房頂,那黑衣人單槍匹馬地站在屋頂上,見進退無路,一旋身,烏光綻出,圍過來的府衛一連發出數聲慘叫,便從房頂上滾落掉下,哀嚎不已。
——好厲害的刺客。
“東院上房頂!行館外圍死了,走了賊人拿你們是問!”
陸棲鸞雖是這麼喊著,但那刺客的確是武功高強,圍上去的府兵沒有他一合之敵,宛若穿花蝴蝶一般,兩三下便躍至行館最外側的房頂上。
“弓箭手呢?!怎麼還沒到!”
陸大人毛了,爬著梯子也翻上牆,眼看著東牆外的府兵要攔不住了,忽見那刺客猛地退後幾步,一把長刀自對面民宿屋頂上飛來,一聲摧枯拉朽的巨響,直接把刺客前面的簷獸擊了個粉碎。
這個暴力的拆房作風……
刺客顯然也察覺來者並非庸手,篤定對方兵刃已扔出,此時赤手空拳。刺客腰間長匕首上手,一縱身,化作一陣刀風颳了過去,本是打算一刀奪命,卻見對方俯身,抓向了腳下房梁。
戰亂甫定,許多重建的民宿屋頂打多是用山中老竹搭建的,他一發力,喀地一聲響動,竟生生把做房頂的老竹扯下一根來,橫著便向已來不及挪身的刺客猛然一抽……
陸棲鸞遠遠地只瞧見那刺客被橫著抽進了一戶民家的伙房裡,砸穿人家的房頂,炸起一蓬爐灰。
“陸……陸大人,這還抓活口嗎?”
陸棲鸞:“……”
抓自然是要抓的,可後面的府兵匆匆砸開民宿的門趕到時,卻只見到滿地瓦礫,一看卻發現那刺客被砸得過猛,後面的土牆剛砌上沒兩天,便給砸穿,讓刺客帶傷逃了。
於是蘇閬然取了自己的雁翎刀,剛落地便見陸棲鸞趴在牆頭幽幽地看著他。
“你下回遇見刺客的時候,咱們留個活口可好?”
“抱歉,這個月殺人殺太多,沒收住。”
陸棲鸞也無奈,讓人去全城搜捕後,從牆頭上跳下來,拍著手上的灰道:“青帝山都滅了,梧州的餘匪有這麼難剿?”
“不是梧州的餘匪。”蘇閬然,道,“在梧州和閶州邊境,發現數十具男屍,其中有一個是趙府主麾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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