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3/4 頁)
在遂州,也是從糧草主簿做起的。”見他目光略略躲閃,“時遂州也做安置西秦戰俘之用,有段時日那戰俘身染疫病,病狀怪誕,非楚境所有,大夫皆無從施治。眾官皆避之,而陸公高義,隨醫者出入戰俘營,一度身染疫病……”
陸學廉握著象笏的手指微微發白,道:“都是陳年舊事了,難為謝公記掛。”
謝端看他神色有異,心中瞭然九分,接著道:“後來,也恰逢殿上所言,流民入關時,有西秦之人佯作啞者,入戰俘營以工代賑,不過兩三日,陸公便康復了,那瘟疫也一併得治,陸公也因此受到朝廷嘉獎。”
陸學廉面色發白,道:“謝公到底想說什麼……”
謝端垂眸,頷首一禮,以示得罪,道:“那謝某便直言了,當年偷了秦越印鑑包庇流民的,是您,可對?”
第86章 託孤
“你知道; 朕要你做誰的太子少師嗎?”
陸棲鸞第一次與皇帝單獨相談,卻並不覺得皇帝如民間謠傳的一般殘暴。
“陛下恕罪,當日得謝相抬愛; 舉為太子少師; 朝上話語便放誕了些。”
“你現在說不能擔此重任,不會晚了些麼?”
“不晚; 臣教是可以教。”陸棲鸞深吸了一口氣; 道; “但只要宋相還在三殿下身後; 臣並不覺得能將三殿下教好。”
皇帝饒有興致道:“說說看。”
陸棲鸞道:“自古強臣好弱君; 君臣之間,既互為倚仗又相互鉗制,主強而臣弱,相反; 主弱而臣強。說不好聽些; 三殿下驕縱,易為人所利用; 若長成之後依然故我,國運難說。”
“那你覺得; 如何做才對?”
“掃除朝中積弊; 令皇子為嚴師管教; 隔絕後妃溺愛,待十年後方可……”
“朕怕等不到那時了。”
陸棲鸞話梢一滯,躬身道:“陛下春秋鼎盛; 切不可作此想。”
皇帝已近不惑,每日只休息二三時辰,十年不輟,恍然已生白蒼,雖然偶有風聞說皇帝犯了頭風,朝上卻從未見他露出半分病弱之態。
皇帝對此不欲言深,道:“朕知道,事不在宋相,三皇子被他母親溺毀了。”
可是皇位不傳三皇子……
陸棲鸞心中盤算了片刻,皇帝有三個兒子,太子不可能回來,二皇子昔年謀反被貶去地方永不赦歸,如果不傳三皇子,大楚已經沒有選擇了,除非……
皇帝起身道:“隨朕來。”
陸棲鸞隱約有了猜想,跟在皇帝身後走出書房。
北御閣乃是宮城最高之處,自廊下望去,半個後宮盡收眼底。陸棲鸞便看見西北側馬球場上,這般寒冷的天氣,依然有貴族少年陪同著大楚未來的太子嬉戲喧鬧。
“對皇族而言,十歲不立天下之志,多半一生碌碌無為。”言罷,皇帝目光投向另一側,那處有一座雅緻的宮苑,庭中飛雪正盛,梅紅四綻,正是賞雪觀梅的好時節。若是往年,該是宮苑的主人遍邀京城同齡貴女進宮圍爐笑鬧,現在卻只有幾個宮娥在宮苑中清掃積雪。
“陸卿以為,函兒如何?”
“臣不敢對皇裔妄下斷言。”
“不必探聽朕的口風,只管說便是。”
陸棲鸞眉睫微動,像是在思索什麼,片刻道:“公主年幼,若說好或不好,暫且還看不出來。臣與公主曾出巡南方,便說一件南行路上之事吧。”
“哦,還有這樣的事?”
“臣護送公主赴母家奔喪,途中有見聞,一地主與佃戶爭吵,因今年雨水旱澇,佃戶交不上租子,地主來催時,兩邊打了起來,佃戶力氣大,不止打死了地主家的狗,還打斷了地主一條腿。地方文人聽說了,開始撰文抨擊地主不夠仁慈,災年不給佃戶放糧,這才自討苦吃。”說到這,陸棲鸞眉頭稍展,道,“陛下覺得,此事若交由陛下審理,會如何處置?”
“朕當年做太子時,便知文人不可得罪,否則非議襲身,名聲有損,多半是安撫地主了事。函兒是如何做的?”
陸棲鸞道:“公主知曉事情始末後,勒令縣令按律將傷人佃戶拿下,賠償地主,又將造謠歪曲實情的文人抓起來,枷刑半日。臣也問過公主,說若事後文人將此事再度宣揚,又該如何。公主卻說,她讀書雖不多,但也知道治國當有綱有紀,她相信世上願意依賴法令而活的百姓,總比依賴輿言的多,只要為官者堅守國法,所謂聖人道德,必會逐漸迴歸。”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道:“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