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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出一種刻意的諂媚之色:“小臣右相府長史周嚴,見過陛下,見過宋相。”
站在謝端一側的清流官吏紛紛面露怒色——右相府的長史,一來便見過左相,還有什麼好說的,根本就是叛徒!
皇帝對這場面見多了,興味索然道:“陸典軍說你造偽證構陷秦越,是你自己說,還是朕去徹查你背後指使之人?”
剛剛與熊御史爭論的翰林忍不住了,道:“陛下,謝公清名聞達於海內,豈會誣陷他人?此人顯然早為權貴收買,所言不足取!”
周嚴連連叩首,道:“小臣有證據!這封密信正是謝公親手交付與小臣,上面還有謝公私印,字字句句都是讓小臣蒐羅證據誣告秦越啊!”
說著,他呈上一封寫得滿滿當當的密信,皇帝看似好像信了八成,待掃了一眼那所謂密信,突然嗤笑一聲,道:“你說這是謝端的印鑑?”
“是、正是。”
皇帝讓內監拿給謝端,道:“謝卿,他說這是你的印鑑,你怎麼看?”
左相一黨的官員臉色變了……莫非密信有假?
謝端略略看了一眼,搖頭笑道:“可能周長史新來敝府,不知臣向來不喜金石,數十年來,只用松木刻印作私印,這密信……怕是比著謝某先前的書信所制,印痕過剛了。”
皇帝和謝端昔年頗有私交,這信上印鑑怕是比百官都熟,是真是偽,連印證都不需要。
周嚴面露驚慌之色:“陛下,小臣的確是受謝相指使啊!”
“夠了。”皇帝起身道,對神色略沉的宋睿道,“謝卿剛入京,些許識人不清也是該然,近日朝中浮雲蔽日,還請宋相多加督導,約束百官才是。陸典軍,近日辛苦了,朕金口玉言,來日便加封你為太子少師,稍後後殿說話,朕要交代你些事,退朝吧。”
一聲退朝,殿上百官,這才鬆了口氣。
黨爭第一戰,宋黨買通謝府長史,構陷謝相誣陷,好一齣大戲,但收尾沒收好,搬起石頭砸了腳,誰疼誰知道。
“謝公何等清名,豈容奸佞所誣!”
“今日只怕有人睡不著了,哈~”
百官自正殿散去,陸棲鸞這才感到地磚上的寒涼,正要起身時,身側不急不緩地掠過一人,走過三步,輕聲道——
“委屈你了。”
這句話不是對她說的,是謝端對那叛了他的周嚴說的。
陸棲鸞愕然回首,便看見那前一刻還一臉小人之相的周嚴微不可查地向謝端點了點頭,立時恍然……他早在之前便做好了就算事情敗露,也要拿此事反咬左相一口的準備。
這是要多妖異的權術,才會佈局到這份上?
呆坐片刻,待殿中人散盡,謝端緩步踏出殿門時,空蕩蕩的大殿響起一聲——
“謝端!”
無名火起,陸棲鸞猛衝兩步,顫聲道:“你所謂的斧正朝綱……是用這種陰謀手段來斧正的嗎?!”
殿外細雪紛紛然飄入,謝端並未回頭,道:“有何不可?”
陸棲鸞覺得荒唐,她本以為自己雖然看不清他之為人,他也絕不會是那濁流之輩。
“……隱瀾山上,你許我的海清河晏呢?”
“是我許你的海清河晏,還是你許他人的海清河晏?”謝端淡淡道,“本欲私卿,卿卻令我心懷黎庶……卿從未惜我血肉之軀,豈能與濁世洪流相爭。”
她能怎麼說?說她就是這麼想的,他是謝端,有他在,便能如話本一樣,得一世太平。
“你我,不過凡生罷了。”
他從未自封為雲端仙人,是她沒看清,把那些戰亂、那些災厄,都強加到他肩上。
陸棲鸞忽然覺得,今冬的雪,太過刺骨……彷彿是,她前面已經沒有人替她遮風擋雨了,而她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那麼多等著她抵禦風雪的目光。
她站起身,拱手相拜道:“謝相爺指教,下官必定勤勉,不負初心所誓。”
……
不知不覺已快到年關了,宮中的風雪不疾,卻冷得入了骨子裡。
陸學廉刻意放慢了步子,知道女兒被皇帝留下另有公務,卻還是想等女兒一道回家。只是步子再慢,也終有走出宮門的時候。
……今天晚上,她怕是又趕不上回家用飯了。
“陸公。”
陸學廉身形一僵,回頭見謝端徐徐走來,道:“謝公有何事指教?”
“當年謝端尚且年少,閒來無事也讀過百官名錄,記得陸公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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