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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家的女兒; 可變不成她這樣。
而御階上的皇帝,將階下官員百態一一收在眼底; 不由興味起來。
“陸卿; 適才朝堂上可是為你好生爭吵了一番; 你可知?”
餘光瞥見銅鶴上映出的疏朗身影; 陸棲鸞垂眸道:“臣徹查秦越一案; 不聞他視,尚不知朝中風雨幾度。”
“謝相可是為了力薦你為太子少師,與熊御史好生鬥了番嘴,你可知曉?”
陸棲鸞沉聲道:“謝相抬愛了。”
她這話一出; 左相那邊的官員面色轉晴; 還以為陸棲鸞這是知難而退識得大體時,皇帝又問道:“你的意思是; 太子少師之職——”
陸棲鸞道:“若陛下願與臣如此重任,臣自認會比謝相昔年做得更好。”
“……”
那些本來準備接腔的人都噎住了; 誰都知道; 謝端曾為太子少師; 但任不過半年便歸隱了,饒是如此,在天下文人心中仍是執牛耳者; 不是能被輕易拿來比較的。
她這是……兩邊都懟?她就不怕被夾死嗎?
皇帝微微傾身,道:“口氣不小,有幾分前代風采,這樣吧,看在你功勳卓著的份上,若秦越此案你辦得好,前功後績合起來,倒也有做太子少師的資本。不過,宋相言秦越一案乃是有人栽贓汙衊,剛好說的便是謝相門庭有毀,你是如何看的?”
下面的官員們沒有急著搶話相阻止,反倒有些可憐起陸棲鸞來。
所謂帝術,便是偏好把人放在火上烤。謝端推舉陸棲鸞在前,顯然對後者有提攜之恩,現在秦越一案被查出疑似謝端指使構陷,那麼事情便複雜了。
若陸棲鸞直言此時與謝相有關,那就是得了推舉卻反口咬之的寡義之徒;反之如果包庇真兇,怕是又失去了御口親封的女太師……何況,皇帝未必不知箇中內情。
“陸卿,你可要斟酌言辭。”
皇帝這一句漫不經心的提點,讓所有官員心中都古怪起來,望向陸棲鸞的目光,有的擔憂不已,有的幸災樂禍。
片刻後,陸棲鸞的脊樑稍稍挺直,目光落在右前側左相背後,道:“宋相既有此說,想必已經拿到證據了,可否讓下官一看,核對案情?”
話雖是對著左相說的,但面朝的卻是皇帝,左相身邊的官員只好呈給了她,眼睛卻死死盯著她翻找的動作,生怕她冷不丁撕下兩頁來。
熟門熟路地翻到供詞上說的那一日,自己的生辰在眼前出現時,陸棲鸞頓了頓,隨後又飛快地翻過去,道:“宋相這份名冊,乃是地方戶籍之副本,箇中所栽,的確是當年有西秦來者流入楚境之事,時年地域均與遂州地方誌相合。”
“那秦越可招認了罪名?”
陸棲鸞垂眸道:“陛下明鑑,秦越並未招認,只說唯一的可能是,當時有人偷了他的印鑑,下達了安置流民的命令。”
“是誰?”
“陛下恕罪,當年遂州糧草官員上百,還未詳查。”旁邊冷嗤聲起,陸棲鸞接著又道,“雖未詳查,但此案關鍵並不在此,而在於軍機洩露之事。當年先帝使東滄侯西征,糧草大營設於遂州,因遂州通向邊關之糧道紛繁複雜,不易被察覺,與邊關互為倚靠,幾乎是萬無一失。但在流民入關安置之後,便發生了宋相之子宋雲押送糧草中敵軍埋伏之事,如今被提起,看似有關,實則並無切實證據。”
“朕記得,應是有秦越放偷盜佈防圖的可疑之人出關的手令才是。”
“那手令經梟衛核查,無論筆跡印鑑,都是出自秦越之手,甚至於連紙質都是二十年前的陳紙,本該是鐵證才是。”
“那又有何疑問?”
陸棲鸞自,道:“臣查過當月遂州通行手令,秦越所批下共有六十三份,幾乎每日都有兩三張出關手令,只有七月六日這一天,關口記載並無遂州來的官府之人出入。而梟衛查驗時,發覺當年是閏七月,不知為何,周長史找尋證據時,將閏七月六日的手令寫為了七月六日,如此一混淆,真的也成了假的。”
少了個閏字,生生將軍紀洩露案發之日提前了一整個月,而既然當日並沒有人出關,顯然此事子虛烏有,乃是有人構陷秦越。
皇帝搖了搖頭,瞥了一眼依然神色淡然的謝端,道:“傳右相府長史周嚴。”
左相一黨面上抑制不住地浮現喜色,今日之事若被證明為真,那這名滿天下的謝大文豪,便馬上要身敗名裂了。
不多時,周嚴便被傳上殿來,納頭便拜,面上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