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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九歲的小女孩,面對自己突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應當作出怎樣的反應?是跟自己的母親同仇敵愾打著天真無敵的旗號,破口大罵出做慣了大戶人家小姐、不好意思扯下臉面母親藏在心底的惡毒字眼?還是像個無知的小白痴一樣,配合著父親,對著所謂的哥哥甜笑,甚至拉著他上桌,讓廚房準備哥哥的飯菜,完成一場完美家庭中的善良小公主的演出?呵,那個時候我做了什麼?我怎麼全都不記得了。我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天晚上從噩夢中驚醒,口乾舌燥地下樓到冰箱裡找水喝,經過父母的臥室,聽到裡面傳來重物砸在厚厚的長毛地攤上發出的悶鈍的聲音。趙子安坐在樓梯口,薄薄的月光如霜花,從硃紅的窗欞間照進來,落在他臉上,一臉的漠然。我蹲下身子,直直地看他的眼睛,輕聲道:“喂,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像夜裡夫假面。”
十四歲的時候,趙子安終於把我拐上了床,我在他的身下“咯咯”的笑,用舌頭舔著自己的嘴唇眯起眼睛問他,是不是早就預謀良久。
他的回答是一整夜一整夜的索求無度。
那些瘋狂的夜晚裡,我們像兩隻□裸的小獸,纏綿啃噬,在天台上的白月光中,在圖書館午後那一道飛舞著灰塵的陽光下,在準備宴會的化妝室裡,在那張將要堆滿美味珍饈和各種名貴的酒水的長方桌上,在紅塵萬丈陪襯的巨大的落地窗前,用我們所能知道的各種姿勢,瘋狂地□。□是個肆無忌憚的魔鬼,讓人瘋狂,讓人如痴如醉,讓人拋棄所有紳士淑女的偽裝,所謂情義千斤不敵胸脯二兩。在他的身子底下,我變成了妖嬈的水草。他望著我嘆息:“囡囡,你就像傳說中引誘水手跳下海中的深海女妖。”
我咬了一撮頭髮在嘴裡,用舌頭一點點的啃噬他的鎖骨,媚笑:“是不是這樣啊。”
十幾歲的小女孩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長大,成為真正的女人是多麼大的誘惑啊。至於妖精,那簡直是對女人至高無上的讚賞。我瘋狂而肆意地享受我的青春,白天與黑夜顛倒,荒誕絕倫的灰色糜爛的青春。我血緣上的父母大人們忙著爭吵打鬧爭權奪勢,各自包養小白臉和金絲鳥,哪有時間看一眼他們的女兒。我就讀的貴族學校裡的那群朋友則忙著爭奇鬥豔,相互炫耀法國香水和時裝,為傳說中的鑽石王老五勾心鬥角。圍繞在我身邊的那群小男生一個個自以為是的嚇人,裝腔作勢的讓人作嘔。牡丹全是綠葉襯托出來的,鶴立雞群的趙子安吸引了我的全部目光。趙子安帶著我吃喝玩樂,他就像一個魔鬼,總是能夠輕易地勾起我心中最荒誕不堪的慾念。這樣的魔鬼多迷人啊,讓我沉湎其中,無力自拔。
呵,自然不可能是我為天生的妖精,讓他神魂顛倒,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韙與自己的親妹妹亂倫。他這般年輕英俊氣宇軒昂的男子,即使是頂著難聽的“私生子”的帽子,也會有所謂的名媛貴婦大家閨秀迫不及待地向他投懷送抱。他之所以選擇勾引我,當然不是因為慾求不滿,而是為了報復,報復我這個一無是處的白痴女人佔了他的位置,搶了原本屬於他的財富,讓他與柔弱的母親在市井顛沛流離,吃盡了三教九流的苦頭。把我這樣的白痴女人拐上床是最聰明理智代價最小的報復方式,完全佔有一個自己痛恨的人的身體和靈魂,是一件多麼讓人痛快的事啊。痛的人是我,而快樂的人則是他。
只是生命本身就是一個狂歡的盛宴,use up me,use up you,誰不是在被利用著,誰又從來不曾利用過別人,這一切,又有什麼區別呢,我感故我在。
十五歲的某一天,我突發奇想從床上爬起來收拾房間,收拾乾淨房間以後我又拎了水開始擦樓梯的扶手。趙子安突然從書房裡出來,站在臺階下對我揚起頭:“喂,囡囡,我要去美國了。”我在水裡搓洗著抹布,嫌他站在臺階上礙事,將他踢了下去,因為臺階的關係,他看上去竟然比我矮了一些,於是我心情很好,抬起頭來眼睛亮亮:“你終於要滾蛋了,阿彌陀佛,沒看見我正在打掃衛生將你掃地出門嗎?”
他趴在我還沒有來得及擦的扶手上笑,臉枕在胳膊上朝我吐氣:“喂,親愛的妹妹,你可得為我守身如玉,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
我突然覺得他笑的很噁心,所以我順手將手裡的抹布蓋到了他臉上,施施然地離開。他在我身後咒罵,我毀了精心收拾出來的形象,這讓我得意洋洋。我痛恨他正人君子風度翩翩的模樣,虛偽得讓人作嘔。我喜歡他用最粗魯的髒話詛咒這個骯髒而噁心的世界。經過書房的時候,門開著,坐在巨大的書桌後面,父親正高深莫測地看著我。我突然想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