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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想明白,阿沅已經出了門,等他追出去時,留夷早帶著人跳牆回府了。
他心裡慌亂不安,若是阿沅傷口真流血了該怎麼辦?對她坦白?但明明自己還好好的,他拖著傷腿來到鏡子前扯開衣襟,那個十字傷口還很矚目。但他要看的不是這個,修長的手指摸向十字的旁邊,細細摩挲,指腹觸控下分明有痕跡,彎彎繞繞,眼睛卻根本看不出來。
兩日前,他親手在自己心頭刺下一隻白虎。
“共生者,魂魄不穩矣。以銀針沾心頭血,刺於心頭,是為固魂。”
“誰之心頭血?刺何物?”
“汝之。天之四靈任爾擇。”天之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程讓彷彿被一場巨大的荒謬裹挾,他不想相信世間竟真有共生這事。可他派去調查阿沅在清州之事的護衛給他帶了份資料:九月份時,阿沅左手臂疼,徐先生診治後告訴她是因為秋雨落涼,寒氣入骨。而他在京城參加秋獮,與黑熊搏鬥左手臂受傷。
不久後,徐先生又為她診治過一次,然後太守府開始大張旗鼓前往西南黔州尋巫醫。而他當時中了慢毒,幸而喝了阿沅送來的茶,將毒逼了出來,躲過一劫,卻也傷了身子,吐了血。
然後前些日子他從馬上摔下來,緊接著就得知阿沅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他不敢冒險,不敢拿阿沅的性命開玩笑。他是必要上戰場的,戰場上刀劍無眼,他已經做好自己受傷的準備了,可是他不能容忍阿沅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特別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阿沅回家時就趕緊讓侍女告知阿孃自己初潮來了,徐氏命人將備好的東西送過去,自己親自去廚房熬紅糖水。她的阿沅,終於長大了啊。長大了就要出嫁了,她輕輕擦了擦自己眼角,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阿沅擦身子時總覺得今日程讓的表現不大對,她又回憶了下程讓屋子裡的擺設,終於想起來,那違和感並非來自於他所說的換了簾帳顏色。
分明是薰香!他的屋子從來不薰香的!
今日她卻聞到了室內的暖香,那暖香味道頗淡,有一絲梅花的清冷。她當時以為是他院子裡的梅樹香氣,因此沒有多留意。
程讓好端端地薰香幹嘛?她邊想邊用澡巾搓身子,搓到胸前時覺得有點不對,她低頭看去,內室裡熱氣蒸騰,她的面板早就被熱水弄得紅彤彤的,但是胸前那一塊紅尤為明顯。
這這這是什麼?
以她有限的人生經歷來看,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吻痕?
程讓這個臭流氓!大豬蹄子!
第38章
宮宴待和親,青梅弄竹馬。
程讓在看《內經》,從《素問》篇開始看,第一節就是上古天真論。他本是抱著溫故而知新的學習態度而來,然後越看臉色越紅,責怪自己先前看書不過腦子。
“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這麼簡單的道理他竟未想明白,還自己嚇自己,以為阿沅體質有差,傷口不愈。
原來,竟是這樣。他臉色越紅,眉間喜色卻也越重,阿沅在他的屋子裡來了初潮,想想就忍不住心頭髮軟,如灌了蜜一樣。他參與了她人生的許多初次,以後還會一起走向人生的終結,從始至終,相伴而行。
因“吻痕”一事,阿沅氣得好幾日沒去看過程讓,心裡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總算氣順了一些。這才收起心思,準備起皇帝的萬壽節來。屆時又有盛大的宮宴,因阿父的關係,她必要出席,也不知四公主這次還會不會賞賜什麼東西。
不過她想了下,聽說最近陛下又想給幾位親王公主賜婚,四公主怕是抽不開身來。這倒不是她想窺探天家秘事,而是她兩次和阿兄出門,都撞上了大公主。她很有眼色地避開,可終究還是聽到一點吵鬧聲。
“……我父皇要將我嫁去姜國和親你也不管嗎?”這是怒氣衝衝的大公主的聲音,然後是她阿兄淡聲道:“殿下慎言,臣何德何能……”
阿沅輕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最是引人唏噓。不過她是不信大公主說的陛下要她去和親的話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嫡公主,怎麼可能被送去和親?更何況是去姜國?
陛下暗戳戳地想對姜國動武呢,怎麼還會賠個公主過去?
因此阿沅只是略聽了一聽,按照常理推論,大概是陛下憂心自己幾個孩子的婚事了。畢竟四位皇子中只有秦王和梁王娶了正妃,晉王和四皇子年紀略小,皆未娶。
最重要的是大公主快二十了,卻一直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