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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等著?”說著,又向那吩咐之人說道:“程兄雖是一番為我的好意,我卻不敢領受了。”
那姓程之人連忙笑道:“公子言重了,在下是想著公子不過遲上片刻功夫,須臾就要到的,故此才打發人問了班主一聲,哪裡是吩咐的?且這事也是班主應下的,若果有不妥,班主又豈會答應?”一旁眾人也都打圓場道:“委實如此,公子安心看戲便是。”那蕭公子這才不言語了,底下隨侍的家人送了茶水細點上來,坐等開戲。
便在此時,偏生又有一人多話,問道:“公子今兒進宮倒去的久,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那蕭公子頓了頓,忽而笑道:“並沒什麼大事,只是近來家裡太太病了幾日,太后娘娘掛心。今日進去逢上,便問了幾句,不想便遲了時候。”那人聽聞,忙奉承了一番,又連連問詢,那蕭公子也只待答不答的。
季秋陽在後面看夠多時,將這景象盡收眼底,眼看此人說話行事,甚有分寸,暗暗點頭道:這京裡地方,不比別處,略有些風吹草動,便上達九重。此人如此勢大,卻倒十分的謙遜,說出的話來,卻半點兒錯也挑不出,再不肯行半分仗勢欺人之事。難為他小小年紀,卻有這般心智。
正自想時,臺上鳴了一陣鑼,便就開了戲。
先是兩個身著藕粉色綢緞衣褲女孩子上來,兩人分別手執長劍,合著樂曲舞了一回。這劍舞雖無甚奇處,但妙的是這兩個女孩子卻是一對雙生姊妹,又穿著一樣的顏色衣裳,舞起劍來,當真如對鏡照影,精彩紛呈。須臾,待劍舞下去,又有射飛鏢、轉盤子、吞火、戲蛇等把戲上來,雖也精彩,但與尋常江湖戲耍也並無二異。
季秋陽看了一陣,不覺向那李仲秋道:“若是這等,也同外頭的戲班子一般,又有什麼稀奇之處麼?”李仲秋笑道:“季兄莫急,那班主還不曾出來哩。她有幾樣絕活,是外頭再見不到的。”季秋陽聽說,便不語了,只是耐心看著。
少頃,待串場已畢,臺上忽然又鳴起一陣擊鼓,鼓聲緊密急湊,便如雨點一般,且一陣急似一陣。一旁李仲秋說道:“這是班主要出來了。”
那鼓點響了一陣,便有兩個短衣漢子,推了一架雲梯出來。那雲梯高聳至屋頂,頂端掛著一幅水墨圖畫,上頭畫著一叢桃林,樹上結滿了果子。待那雲梯佈置完畢,又是一陣絃樂響起,臺上忽然煙氣四起,白霧茫茫一片,就見一身著水紅紗羅衫裙、披著煙霞色絲絛的美貌女子自臺後緩緩而出。那女子頭上戴著一頂牡丹花冠,額上貼了金箔花鈿,周身環佩叮噹,雪膚花貌,打扮的就如天宮仙娥也似。臺下登時一片寂靜,只見那女子上得臺來,來回走了兩遭,循著那曲調舞了一舞,便即一個縱身,輕輕巧巧的攀上雲梯。
那雲梯甚是高陡,而那女子攀爬起來卻也不見如何吃力,不時還騰出手來,凌空揮舞,手臂過處,香風陣陣,更有飛花落下,扮的便是天女散花。
季秋陽看至此處,心覺這倒有點意思。只見那女子越攀越高,眼看就要登頂,忽而腳下一個趔趄,身子一歪,就輕飄飄的向下跌來。臺下眾人齊聲驚呼,各自起身,然而又覺眼前一花,那女子卻憑空停住了,原來她腰上早已栓了一條絲帶,與那雲梯綁在一處,就此停在半空。
卻見那女子在空中不住的揮衫舞袖,那香風更烈,落花更急,真不知她身上究竟藏了多少香料,掖了多少花瓣,直看得場中眾人目瞪口呆。
那女子舞了片時,又蕩回雲梯之上,重新攀爬,須臾便已登頂。她立在那畫前,向眾人揮手微笑,忽而一個扭身,不知使了些什麼障眼法,憑空不見了蹤影。未及片時,那女子忽的又冒了出來,手裡卻捧著一隻頂尖帶紅、脆生生的大鮮桃。她一個翻身,便自雲梯上飄飄忽忽的蕩了下來,卻比她登梯之時,不知快了多少。
堂中眾人早已呆若木雞,及她落地,方才如夢初醒,喝彩如雷。
那女子面上含笑,走下臺來,行至那蕭公子桌前,欠身作禮,將桃子雙手奉上。眾人不由皆羨他有這等豔福,那與他同行之人又不住起鬨攛掇,蕭公子便笑著將桃子收了,又令跟隨家人與了賞錢。
季秋陽正看得入神,那李仲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說道:“咱們去罷。”季秋陽問道:“這便沒了麼?”李仲秋道:“待那班主一出來,這好戲也就上完了,餘下的只剩討賞錢的龍套了,再不用看的。”季秋陽聽說,便點頭道:“既是這等,咱們去罷。”
二人便一道起身,往外頭去了,行至門前,向那守門的門房付了兩串子錢,就離了這園子。
待出得門來,李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