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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碗跟柳大娘道:“倒不知,你這外廚房也有這般泡茶的手藝。”
柳大娘忙道:“不瞞興管事;這外廚房都加在一起;就數著安然的手藝好;這茶也是她泡的。”
興兒一愣;不禁看向安然;暗道,以前怎不知這丫頭還有這手藝;莫非是藏著沒露出來;不過,忽又覺自己想多了;說到底,就是一碗核桃仁茶罷了;能算什麼手藝;還是趕緊辦差事要緊;大老爺哪兒可發了話兒;今兒天黑之前要是找不著人;乾爹這個大管家就別幹了;乾爹可是自己的靠山;靠山垮了;能有自己的好兒嗎;所以,這人是必須找著;沒有找一個也得頂上去。
想著,目光一陰,呵呵笑了兩聲:“安然姐姐;咱姐倆也不是外人;興兒也不瞞著姐姐;今兒來卻是為了一樁好事兒。”說著,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道:“咱們三老爺昨兒從外頭回來;在西邊兒夾過道兒遇上了個人,不知怎麼一眼就瞧上了;今兒一早就去尋大老爺說是要收房;可就是找不見人;又怕府裡的丫頭知道這樣的好事;不要臉面的往前湊;這才打了個幌子找人;姐姐想想,三老爺房裡可是一個人都沒有;要是這時候收進房去;只三老爺沒娶太太;那就跟正經兒主子一個樣兒;可不是天大的造化嗎;姐姐說,這是不是件好事兒?”
安然心裡問候了一遍興兒的祖宗十八代,這小子真是壞透膛了;估計大老爺震怒;大管家必然受了牽連;若找不出人;怕這小子的靠山要倒;唯一的法子就是儘快找到人;偏偏三老爺沒看清楚長相;要是找不著人;倒黴的肯定是大管家;所以,這小子就想出了這麼個損招;想忽悠自己。
估摸是拿捏著自己之前的糊塗性子;盼著自己腦殘的蹦出來認了這檔子事兒,就算混過去了;大管家倒不了臺;大老爺解了恨;三老爺平了氣兒;府裡的丫頭也都老實了;唯一一個倒黴蛋兒就是自己。
想來別的丫頭不是有靠山就是有背景;也就自己是個沒根兒沒葉兒的;所以這小子才想把自己弄上去頂槓,這一招真夠歹毒了;剛的核桃仁茶都餵狗了;不過,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認;就不信他能硬把自己硬拖出去。
想到此;安然垂下眼不吭聲;柳大娘急的不行,剛要說什麼被興兒一記眼風瞪住;只得閉上嘴乾著急;心裡也暗罵興兒缺德;萬一安然又一犯糊塗;往前一湊;那可真是死路一條啊。
興兒見安然半天不吭聲;不死心的道:“姐姐想什麼呢?剛兄弟的話;姐姐聽著了不?”
安然抬起頭:“興管事;奴婢是外廚房做雜役的丫頭;當不得管事如此稱呼;安然如今只想著好好幹活兒;踏踏實實的過安生日子;興管事若無旁事;安然就去幹活了。”說著屈身福了福,進屋去了。
興兒愕然,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說,這丫頭還真換了瓤子不成;如此;事兒可有點兒不好辦了;雖說心裡覺著是大廚房的山柳;山柳那丫頭也不得人心;可山柳她爹隔三差五沒少給自己好處;不到萬不得已;自己真不想把這條財路斷了;這才想讓這丫頭頂槓;誰知這丫頭竟然不上當。
柳大娘度量他的神色;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原因;暗暗咬了咬牙;把手腕子上的一對銀鐲子褪了下來;塞到興兒手裡:“這是老婆子的一點兒心意;興管事別嫌棄;好歹能換壺酒吃,安然這丫頭自從來了外廚房規規矩矩的;我這老婆子給她做個保;昨兒的事兒絕不是這丫頭。”
雖這鐲子值不了錢;好歹這一趟算沒白來;得了;這丫頭既不上當;算她命大;也只能對不住常貴了;反正他生了仨丫頭;沒了一個招災惹禍的山柳;說不定是好事兒。
這麼想著;把鐲子塞到袖筒裡;站起來:“既然柳大娘給安然姐姐作保;想來此事跟她沒幹系;興兒還是去別處查問。”
柳大娘送著興兒出了院兒;劉喜兒恨聲道:“呸;狗仗人勢的東西;仗著大管家;就想把屎盆子往安然姐姐頭上扣;指不定拿了誰的好處;想替那人遮掩呢。”
柳大娘抬腿踢了他一腳:“胡沁什麼呢;讓他聽見有你的好兒;形勢比人強;他能仗勢就是本事;消停著吧 。”
焦大娘低聲道:“可那鐲子是大娘的陪嫁。”
柳大娘臉色一暗,勉強笑了一聲:“什麼陪嫁;多少輩子的事兒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能拿它換安然丫頭一個平安;比什麼都值。”焦大娘跟馬大腳低下頭不說話了。
安然此時心裡恰如翻江倒海一般;說起來,自己跟柳大娘等人雖親近了些;到底非親非故;前頭還曾為難過人家;雖說一開始也是想借著自己的手藝撈點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