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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白了沒有?”他低聲問她。
江窈這才看了眼面前的“一”字,準確的說是筆畫橫,她艱難開口:“我沒有笨拙到這種地步。”
謝槐玉的氣息忽然離她遠了些,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請小殿下動筆。”
江窈:“……”為什麼感覺他的語氣很不相信的樣子,寫個橫真的有必要這樣興師動眾麼。
她自視乖巧的下筆,雖然細節上不太平直,不太流暢,總體還是和他帶著自己寫的有七八分像。
江窈滿意的擱下狼毫,謝槐玉卻摸著下巴笑得十分開懷。
她對上他促狹的眸光,她已經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惡意,彷彿在說你就有笨拙到這種地步。
江窈迷之心虛的開始找錯誤,她的眼睫微翹,瀲灩的桃花眼埋在柳眉下面,臉廓上晃著層燭光。
她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時候,實在像極了一副美輪美奐的仕女圖。
謝槐玉這樣想,他鬼使神差的再度覆上手,他的掌心包裹著她柔弱無骨的纖指,她在他的掌控裡揮毫潑墨。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冽,江窈繃直著後腰,她鎖骨上微微泛著緋色。
一筆落下,謝槐玉鬆開手,他偏著頭問她:“當真明白了沒有?”
江窈眼睫微顫,手上傳來猝不及防的失重感,她點頭:“我這次當真明白了。”
一道簡單的筆畫,江窈沒想過會有這麼多彎彎繞的學問在裡面。
她這次儘量循著謝槐玉教她的痕跡去描摹,謝槐玉總算沒有再奚落她:“腕力差了點,還算入眼。”
江窈覺得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她都能琢磨出幾分書法上的玄妙來,煞有其事的問他:“這是什麼文體啊,很稀罕麼?”
“謝體。”謝槐玉悠悠的吐出兩個字。
江窈只聽說過顏真卿體,柳公權體,謝體麼,於是她憑藉貧瘠的歷史知識問道:“謝靈運體麼?”
謝槐玉挑了挑眉。
江窈一想,只好撿他們這架空時代裡的人物說:“謝清嶸體?”
謝槐玉當初被謝清嶸從旁系子孫裡挑去做關門弟子,想來應該是他無疑。
“謝槐玉體。”他的語氣風輕雲淡。
江窈:“……”是不是代表,她有朝一日也能成為個風雲文豪,自創個江體之類的。
“你資質不遜色,造詣上卻有所缺欠。”謝槐玉端詳著她面前的字帖,他似乎能夠揣度到她的心念,“小殿下不必過分氣餒,你如今的書法功底拿去和七八歲稚兒相比較是不成問題的。”
江窈抿了抿唇:“我沒有問你,你不用好心告訴我。”
兩手空空跟著謝槐玉去藏書樓的她,回四方堂後懷裡卻捧著方浮雕硯臺。
江窈剛落座,四下便有人擁簇上來,觀摩著她桌上新擺的硯臺。
色澤繽紛,絢麗多彩,肌理潤滑,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物。
有人當即就辨認出:“此乃煙臺洛石,瑪瑙的一種,大多是被用來做平安墜的。”
江窈大手一揮:“既合了你的眼緣,不如送你好了。”
眾人羨煞不已,穿一身綢緞錦衣的小生正要謝恩。
“這怎麼成?”連枝擠身進來,勸阻道,“既是謝相專門送您的,萬萬沒有再賞給旁人的道理。”
“送我的便是我的,自然是由我說了算。”江窈不以為然。
連枝只好依依不捨的看著浮雕硯臺被人感恩戴德的取走。
江窈找到秦正卿時,他正歇在楓樹下的石案上,一旁的小廝給他上著藥膏。
她有意放輕步子,看到他腕上的青腫,想來應是揍呂維康留下的傷,他平日裡閒暇時都用來攻讀古籍,說到底他的拳頭也沒有多硬嘛,不過是個文弱的小世子。
繡著木芙蕖的裙面出現在秦正卿面前,他不由得抬頭一看,江窈笑吟吟看著他:“秦世子原來也會逃學麼?”
“是啊。”他訥訥的點頭。
江窈撥弄著石案上堆著的紅葉,狀似無意道:“呂公子為什麼不來國子監了?”
“殿下不知曉麼?”秦正卿詫異的看著她,他以為她應該早已知曉,再不濟,適才謝相也該告訴過她,“昨兒晚上吏部的唐尚書連夜進宮,參了一本廷尉府的呂大人,呂大人現如今已經被革職查辦。”
“呂大人和唐尚書結過樑子?”江窈正了正神色。
“唐尚書素來對謝相唯首是瞻。”事情塵埃落定,長安呂家算是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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