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道曼妙的麗影由外而入,緩緩向前走去。
溼滑的磚地上不知是水還是血,蜿蜒流淌著。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啊……”
無數雙沾滿汙穢和血跡的手從小道兩旁的鐵欄裡伸出,一顆顆蓬頭垢面的頭顱夾在鐵欄內,幽幽的眼睛盯著女子,嘴裡含糊不清的乾嚎著。
這些人,大多是一些死刑犯,他們不一定罪大惡極,甚至有些還是剛正不阿的清官。可是來到這裡,便沒有例外的,全部都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只有腐屍上才會有的味道,自這些尚還活著的人身上發出,聞之讓人作嘔。
黑暗,無邊的黑暗,彷彿沒有盡頭。
喧鬧,地獄般的喧沸中,只有女子“搭、搭”的腳步聲一下一下響起,顯的格外清晰悠長。
這裡是宮中最骯髒的地方,雕欄玉砌的宮殿需要有一處這樣的地方來隱藏所有暗黑。
女子面色不改,從容地踏過,徑直往最深處走去。
陰暗,穢亂,森冷,恐怖,血腥,腦海中閃現出了一個泫然欲泣的淚顏,女子微微一嘆——
身在這樣的地方,縱然沒有對她實施酷刑,也夠她受的了吧。
那樣嬌弱清高的人兒,一朝淪為階下之囚,如此雙重打擊,她能否承受的了?
天牢的盡頭,一間獨立的獄室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靜靜地蜷縮在角落中,狀若身死。
那女子止步於鐵欄前,看著裡面那一道道小小的身影,漠然地道:“慕容憐,我從未將你看在眼裡。沒想到,竟著了你的道。”
聽到女子的話,那道身影微微一顫,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
她的眼神尚還有些渙散,像是遭受了巨大打擊過後的驚懼未散。
可是,驚懼未散,理智尚在。她緩緩地站起身,一個驕傲的女子,是縱死也不願被人居高臨下的俯視的。
“按照宮規,天牢禁地,除了皇帝,沒有人可以輕易進入。你到底是誰,竟讓陛下屢次為你破例?”
“吾名,瑾陵妃。”清冽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
“瑾陵妃……”女子喃喃唸了一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用充滿憐憫的目光看著紅衣女子,道,“其實你不必來看我的笑話,因為,沒有人比你更加可悲。”
不理會女子的詫異,她自顧自地說著:“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麼,其實夕顏最恨的人就是你。她那麼優秀,卻從一出生就要生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每天聽著屬於瑾陵妃的傳說,揹負著‘天下第二’的‘美名’,她怎能不怨,她怎能不恨?!”
女子徹底的呆住了。這一刻,她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念頭不斷地在心頭盤旋。
原來,竟是如此麼?她早該想到的,卻一直從心底不願承認。
是她的錯,生下她卻給不了她應有的愛,那是她唯一的女兒啊,卻因為她,整日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她的話,就如一把鈍刀,一刀一刀砸在女子的胸口之上。
驚見一雙幸災樂禍的眼睛,她驟然驚醒。
“慕容憐,你不必對我說這些來擾亂我的心智。”她沉下聲,說道,“因為,你實在沒有什麼可怨恨的。天地不仁,卻對萬物一視同仁。重要的是,你對自己所能創造出的價值,是否有所明瞭。”
“皇宮是個是非之地,你不害他,他便害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只不過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更何況,誰甘心一輩子屈居人下,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被稱為慕容憐的女子痴痴地說著,“我們都是命運的囚徒,再怎麼掙扎也逃不開命定的枷鎖……”
她說到最後,竟一時魘迷,入了魔障。瘋瘋癲癲的樣子,好不悲哀。
紅衣女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帶進一地蒼白細碎的月光。
“自作孽……”她若有若無的嘆息聲中,隱隱道出這樣一句。
這就是宮中女子的悲哀,以色侍人,就算得到一時之所願,也終難免會因色衰而愛馳。
後宮之中,在鶯鶯燕燕,環肥燕瘦,誘惑無盡,這就註定了帝王之愛,是無法長久的。
所以,我不怪她。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是由不得自己的。身在是非之地,不去爭,不去搶,只能被是非所傷。可惜,我還是做不到泯滅人性,損人利己。是以,我選擇了最懦弱的逃避方式。
在佛教,剃度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我跪在大殿中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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