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3/4 頁)
著一襲如雪白裳,任由三千煩惱絲筆直地垂在地上。
心裡,若沒有了對紅塵,對往昔的眷戀,自然也不會惋惜這陪伴我半生的長髮。
主持大師的剃刀在我頭頂上方輕輕劃過,一縷青絲便自眼前飄落下去。我閉上眼睛,在那一縷髮絲落入托盤的同時,腦中閃現出了不久之前浴血搏殺的場景。忽然間,想到了這樣一句:
一念為魔,一念為佛。
“顏兒,不要——”我好像聽到這樣一聲呼喚,從天際傳來,飄渺的讓我以為是心底的幻象。
我睜開眼,環顧四下,卻看到了一個我最不願看到的人。他就是,造成我武功盡失的罪魁禍首——白堯。
“你來做什麼?”我看向他身後,語氣淡薄地道,“帶著那麼多羽林軍來此,真是好大的氣派啊。你這是,要血洗禪心寺嗎?”
又莫非,日理萬機的祁皇千里迢迢專程來此,只是為了看看,昔日手下敗將的終場?
“你不能出家。”他看著我,如此說道。
“為何?”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是祁國唯一的公主。”他似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說出這句話的,距離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到他口氣中流露出的顫抖。
“顏兒,我是來向你賠罪的,對過往的十六年疏忽,還有向你射出的那一劍,今後,我會用盡一切方式來彌補。”他皺是眉,臉上是難以掩飾的悲痛。
“我沒有父親。”我用極度平靜的目光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說。
眼前這個人,是祁國的皇,可是他真的不夠聰明。
他根本就不該來找我——過往的那些恩怨是非,本不應再提,就如我與姑姑之間,從來都是心照不宣的。
即使種種跡象表明,他與我之間,的確存在著扯不斷的淵源。
可是往事如煙,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現在想彌補,都已經太晚了。
既然十餘年的遺棄都能用短短一句“疏忽”蓋過,時至今日,為何還要來擾亂我的生活?
而對於他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我亦無心去追究。因為無論真假,我都不可能會與他相認的。
因為這個人,除了生命,和無盡的孤苦,什麼都沒有給過我。
所以今生今世,他也沒有資格來插手我的人生。
我拿過托盤讓的剃刀,在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的剎那,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泛著幽藍的紅色液體沿著手腕流至地面,很快便暈成了一小片血泊。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體內有近一半的真龍之血,所以我才沒有太過懷疑他說的話。畢竟,百年之內,能擁有這麼濃厚的真龍之血的人,不過五指之數。而身為真龍之子的白堯,亦沒有必要必要欺騙我這個已無利用價值的廢人。況且,他臉上那刻骨的悲痛也不似作假。
我淡淡的說道:“從此以後,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祁國君主,而我,永遠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女,以前是,以後也一樣。與你,永無半點瓜葛。待我體內的真龍之血流盡,你便可以放心了……蒼龍與螻蟻,永不會有交集。”
他看著我,顫聲道:“你就這麼恨父皇嗎?”
隨著血液的流逝,我開始昏昏欲睡。可是,我還是努力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冷冷地笑著,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我為何要恨你?十幾年前,我還未出生,你們那些恩恩怨怨,與我何關?”
何況,若我所料的那一切全部為真,那麼,姑姑這些年來所受之苦,和我十六年非人的苦練,都該是拜眼前一人所賜,讓我如何泰然面對之?
不知道他還說了些什麼,我感到眼前越來越模糊,腦中越來越沉,最後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意識。
沉沉浮浮中,我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反反覆覆一直不停地在對我說著一句話。
可笑啊,你的身世,竟比那逝水浮萍還要坎坷……
她說得對,我的身世,當真是天涯畸零,起落顛沛。
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竟身在主持大師的函丈之中。住持大師背對著我,盤坐於蒲團之上默唸著經文,就像他面前的佛像,寶相莊嚴,悲憫眾生。
一篇經文唸完,他依舊未回頭,卻如似知道我已然醒來。對此,我毫不驚異——放在昔日,我也可以從氣息上判斷出真偽。
他背對著我,幽幽地嘆一口氣,用滿是可惜的口氣,道:“你慧根出色,若皈依我佛,定會有很高的造詣。只可惜,你六根不淨,我不能收你。”
我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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