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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的叫罵,馬蜂聽的腦仁兒疼。聽他們嘴裡罵著張四妹告死夫家,非弄出來當眾滾了釘板再活活打死,可馬蜂與宗族打老了交道的人,怎生不知他們盯的乃孫舉人家的絕戶財。不然他們何以打群架,還帶著孫梁勝與張四妹的獨生兒子,名喚孫隆仁的頂在前頭?那孫隆仁才十二歲的半大小子,看著親爺爺親爹慘死,又被族人一頓哄,把親孃恨了個死。
最後一絲餘暉散盡,院內點起了火把,一個個弓弩手上了箭樓,蓄勢待發。雙方語言不通,韋高義派出的人喊了半日話,對方也聽不懂。倒是站在樹上的管平波見韋高義排程得當,有心鍛鍊他,故意不出聲,靜靜的看著。
周遭幾棵樹上掛滿了看熱鬧的閒漢,對著巷道指指點點。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道:“孫隆仁站在最前頭,那張四妹被抓出來時,他真能手刃親孃?”
另一人嗤笑道:“他親孃差點勒死他,也算有冤報冤了。”
“哪有同自家親孃講冤仇的?他們讀書人家,不是最講孝道麼?”
“讀書人還講大義滅親呢!橫豎我是一世都鬧不明白他們的道道,且瞧熱鬧吧。”
劉大戶家的門再是結實,畢竟不是城門。外頭那多漢子一齊使力,終是開啟了。孫張兩家的人嘶吼著衝進院內,站在二樓的張四妹驚的渾身打起了擺子。雙手死死握住剪刀,把眼望向窗外。
被人群裹挾進來的孫隆仁一抬頭,與張四妹看了個對眼。張四妹看到兒子,怔了怔,心中恐懼頓時化作了熊熊烈火!滿腹憤懣無處發洩——我怎麼就生了個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母子對望,彼此看不清臉,卻齊齊感受到了刻骨的恨意。
兩邊人馬殺做了一處。老虎營的鴛鴦陣自不消多說,韋高義萬萬沒想到,飛水的打手厲害就罷了,農民竟也十分能打!當日他在石竹時,土匪是難對付,可百姓總歸是容易嚇住的。哪知到了飛水,這起扛著鋤頭鐮刀的,比尋常戰兵都不差!固然對方慘叫不絕,老虎營的戰兵也連連受傷。打到後來,戰兵們火了,手上再不留情。鋤頭鐮刀終究不如正經的長。槍苗刀,何況老虎營還有陣法。須臾間,孫張兩家就倒下了一片,徹底沒了戰鬥力。孫張兩家剩下的人頂不住,撒腿就跑。
張四妹看著兒子消失的背影,一顆眼淚滑下。閉上眼,狠狠回憶了一番兒女繞膝的歲月。再睜開時,眼淚已是不見。
門口又有了動靜,箭樓上的人高興的大喊:“營長回來了!”
張四妹順著聲音看去,見管平波大步流星的踏進院門,譚元洲落後她半步,亦步亦趨。後面是六七個親衛跟隨,前頭是無數戰兵迎接。火光下,她的肩章耀出刺眼的光芒。
張四妹每一次看到,都覺得震撼到骨子裡。在一片恭敬的問好聲中,張四妹不知為何,心中燃起了火焰!暗道:如此排場,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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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分田
馬蜂識字不多,每每打探了訊息,皆是派人傳口信。一則怕信上說不清楚,二則也怕遺失。然管平波正缺懂本地方言的人使,就把他給扣下了。竇向東想知道的事,由管平波親自執筆,寫了一封長信,令馬蜂的隨從帶去巴州。
不出管平波所料,竇向東暫不想跟老虎營撕破臉。他不曾聽過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卻是知道,成大事者最忌諱四處樹敵。他有的是地盤沒打下,有的是敵人沒制服。比起管平波,與巴州隔江相望的江城趙猛,無疑更有威脅。此刻跟管平波鬧翻,他立刻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地步。如今的天下,好比戰國,陰謀詭計、合縱連橫。故竇向東不單不會來打飛水,還得維持表面親熱。
跟管平波打交道是極舒服的,她很少讓人下不來臺。每次看似出格,實則留了分寸。最過分的一次乃大鬧祠堂,卻是裝作吃醋的模樣。要緊的人自是知道她有二心,然底下的人還只當她比尋常堂客厲害些罷了,在巴州的地界上,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如此,竇向東捏著鼻子跟管平波玩父慈子孝的把戲,就無需同太多人解釋。要知道底下的人,糊塗的多,明白的少。這等合了又分,分了又合的戲碼演多了,他便嫌領頭的沒剛性無決斷靠不住,早晚生了二心,另投別家。
竇元福才從潭州回來,就被管平波打下飛水的訊息兜頭澆了一臉。潭州的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奈何竇向東是個實在的人。打過潭州便知道,往日竇向東不打,無非是沒必要。覺得有必要了,隨時可以打。飛水卻是心心念念想奪回來,只沒機會。
父子兩個拿著管平波寄來的信,皆沉默不語。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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