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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撕破臉,就要表現出“奪回”飛水的欣喜。一旦喜形於色,竇宏朗的砝碼必定加重。素喜潑辣堂客的竇元福,頭一回覺著巴州堂客當家的舊俗是如此的可恨!
竇向東放下信,緩緩道:“你弟弟是個什麼性子,無需我多說。底下人胡思亂想我們管不著,管事們你給我穩住了。”
竇元福沉吟片刻,道:“管平波是勁敵。依兒子看來,比趙猛還難對付幾分。”
竇向東道:“長遠來看,是難對付的多。不過眼前趙猛若南下,我們且有一場硬仗要打。”竇宏朗頓了頓,又道,“我們在水路上打了這麼許多年,趙猛那種豪傑,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都在哪裡?他不打算往北邊打,好端端的佔了襄州作甚?兵家必爭之地,他是有了面子,也捅了馬蜂窩。朝廷立刻就派兵剿他。朝廷軍不堪一擊,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譬如我們原先見過的孔駙馬,觀其行事,便知是個難得的將才。他若去打,果真也打不下?不提朝廷將領,趙猛不事生產,一味靠搶劫度日。天下糧食只有這麼多,他能搶到幾時?我閒來無事常看史書,都說打天下易坐天下難。可古今往來,果真能打了天下的,又有幾個不是事先坐穩了天下?舉兵起勢,動輒幾十年光景,光靠搶,都是不長久的。因此,於趙猛之流,我們有能耐打,也不怕他。但他不打我們的主意,放一放無妨。或許不消我們出手,他就自滅了。”
說到此處,竇向東苦笑:“那管老虎與趙猛正相反。她盡撿別人不要的山溝裡鑽。你可知,那些山溝裡也有寶貝,為何別人不要?”
竇元福道:“難打。”
竇向東嘆口氣:“是啊,難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她的強悍就在於此,貧瘠的地界,她能生出花來。三成稅收……這要真能做到,周邊蜂擁過去的難民就能把石竹的荒地全墾了!那深山老林立刻便成她的糧倉,我們還打不進去!這般角色,放著不管,不出三年,梁州與梅州就都成了她的地盤。阿爺是真後悔,去歲就不該抱著僥倖。各色機敏的戰術信手拈來,元福吶,你是真制不住她!”
竇元福低聲道:“阿爺,你說她想……做什麼?”
竇向東瞥了長子一眼,道:“她和譚元洲,是打不下這份天下怎地?八大金剛有一個算一個,除了出身,哪樣不比你們兄弟三人強。我們做主人家的,知人善用便好。可如今我們可不再是譚元洲的主人家。阿爺錯算的事多了,只沒料到兩樁錯處擠在了一起。譚元洲是孤兒,無牽無掛,我早該讓他娶妻生子的。當年他不願,我沒理論,哪知應到了今日。”
竇元福道:“拋妻棄子的男人多了,便是有結髮妻子,又如何能比的了可助他打天下的女人。再則,管平波未必看的上譚元洲。”
竇向東揉揉太陽穴,他當然知道譚元洲還不曾得手。天下間哪個女人不想嫁個比自己強的?管平波現不把譚元洲放在眼裡,將來呢?人是會變的。竇向東不由想起譚元洲第一次上船,面對強敵時,那悍不畏死的姿態。那年譚元洲多大?十六七歲吧?渾身的血,渾身的傷,哪怕在高燒中,也一聲不吭。這樣的男人,降服管平波,不過早晚的事。何況,他們兩個,都還太年輕。
暫對付不了的事,竇向東只能暫時擱下。略一思索,就吩咐竇元福道:“你準備一下,下個月我們進攻麗州。”
“是!”
梅州,飛水,劉家集。
一片難得的平地上,群情激奮!為首的一個五十多歲,身著直裰的老者,憤怒的衝韋高義喊:“女人怎麼能算人頭!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韋高義張大著嘴,不明白為什麼他主持佃個田也能鬧出這般動靜。老者名喚李光華,看樣子是讀過幾日書的,範兒端的十足,周圍一圈人擁簇著,好似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一般。
旁邊一個穿著短打的粗嗓門漢子,名喚錢興運的嚷道:“就是!如果女人也算人頭,那不是養了三個女兒的袁德水家,竟可以佃十五畝,他哥哥家竟比他家還少了!女人家不頂用,他種的來嗎?”
在梅州,沒兒子的人家,常被公然羞辱。袁德水被點名,也不敢吱聲,縮縮脖子,躲到人群裡頭去了。
韋高義沒好氣的道:“十五畝怎麼就種不來了?女人不照樣下地!”
錢興運道:“能犁田嗎?不能犁田算個屁的下地!這般分法我不服!”
同來的侯勇聽不下去了,一擼袖子道:“你管旁人能不能犁田!說的好似你家的地一般。我們自己的地,愛怎麼租怎麼租,你管的著嗎?”
馬蜂抽出刀往田埂上一插!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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