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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量著不遠處的女人,烏髮雪膚,就算只穿著最樸素的布衣,也遮不住她一身豔色。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最初卓氏的鼻樑沒有這麼高,眉毛淺淡稀疏,雙眼的形狀也與先前不同。
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卻依舊能看出她原來的影子,所以羅成才能一眼認出卓璉。
“是卓氏沒錯。”青年略微頷首,接著又道:“再過幾日我就要進京了,勞煩羅兄費心看顧,免得家中女眷被人欺凌。”
羅成生在商戶,自然有幾分屬於生意人的玲瓏心肝,當下便聽出了桓慎的言外之意——他這寡嫂皮相生的豔,又整日拋頭露面的,要是沒人護著,難保不會生出差錯。
“桓兄放心,羅家在汴州城還能說得上話,要是有人膽敢胡鬧,小弟肯定會讓他後悔不迭。”
得到羅成的保證,桓慎黑眸中劃過一絲滿意,拍了拍後者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到福叔跟前,問:
“為何在這裡煮酒?”
“璉娘提過,酒坊以前賣的都是最下等的濁醪,就算說店裡有美酒,別人也不會相信,現在當街煮酒,不止能散出濃郁香氣,還能讓所有人看見,咱們是有清酒的,不全是最低劣的濁酒。”
福叔年近四十,又生得孔武有力,當下竟有些哽咽,顯然是心緒起伏太過所致。
桓母站在旁邊,看到桓慎身後跟著幾名眼熟的年輕人,也猜到這些都是城中駐守的衛士,秀麗面龐上露出幾分笑意,急忙將人招呼到酒坊裡。
“快些進來,酒坊雖沒桌椅,但後院還有張石桌,待會兒給你們做些酒菜,也能好好喝幾杯。”
聽到這話,衛士們面露喜色,抬腳就往店裡走,圍在鐵鍋旁的看客不幹了,有人扯著嗓子道:“剛才還說今日閉店,他們怎麼能進去?”
福叔賠著笑臉解釋,“這些都是我們少爺的朋友,不算客人,酒坊裡並無長工夥計,所有人都在這兒煮酒,實在忙活不開,還請各位見諒。”
鍋裡的清酒已經快被燒乾了,水汽騰騰直上,氤氳的煙雲四散開來,視線中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層白紗,影影綽綽,完全看不真切。
能看能聞卻不能喝,簡直是對好酒之人最大的折磨,此刻他們心疼得捶胸頓足,恨不得將鐵鍋從火堆上搶下來,將上好的美酒喝下肚,也省得被這麼糟踐。
有的人認識卓璉,當即問了一句:
“璉娘,你們酒坊好不容易釀出了清酒,到底何時才賣?”
卓璉將木勺掛在木架上,透明的酒液滴滴答答往下落,滲進眾人腳踩的泥土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明日卯時店裡開門,大家就能來買清無底了。”
現如今,汴州城裡最出名的清酒便是清風嘯,聽說有不少外地的行商千里迢迢來汴州買酒,再回到家鄉售賣,由此可知清風嘯的品質究竟有多好。此刻鍋裡的清酒居然叫清無底,說不準是刻意取這樣的名字,為的就是迷惑旁人,讓買主以為這酒與清風嘯有關。
“卓家叫清風嘯,你們叫清無底,未免有些過了吧?做生意必須勤懇本分,整日裡想那些歪門邪道,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一名面生的中年男子忿忿不平道。
林父恰好將這話收入耳中,開口反駁:“清無底乃是前朝詩人楊萬里所取的名字,以此描述米酒醇美清澈,又與清風嘯有何瓜葛?”
林父雖無功名,但卻是有真本事的,要不是欠缺了幾分運氣,哪裡會在小小汴州做個教書先生?每月拿著二兩銀子,委實可惜了。
卓璉感激地笑了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在釀製清無底的過程中,她曾經託人買了一瓶清風嘯,酒水的確澄清透明,但味道淡薄、還能品出一股石灰味兒。
在煮酒時,為了去除酸味,也為了使酒水變清,有的釀酒師傅會在其中放入石灰。這種味道有人覺得適口,有人覺得不適口,卓璉便屬於後者。
因此,她還真沒把清風嘯放在眼裡。
第16章
就算對清風嘯沒什麼好感,卓璉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畢竟卓家在整個汴州都頗有名氣,此刻若她說清風嘯不好,除了顯得輕狂,招致惡感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鍋裡的酒水早已燒乾,瞥見眾人垂涎的眼神,她抿著唇,動作麻利地將火堆熄滅,衝著圍在外側的百姓拱拱手,隨即將攤位收拾起來,折身回到店裡。
“甭管這清酒叫什麼名兒,味道可真是不錯,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可惜今天不賣,只能明日再來買。”富態的中年男子滿臉遺憾,眼神直勾勾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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