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海,又經車馬才運到北平的。
外面的世界無比廣闊,但卓璉卻被拘在了酒坊中,每日與美酒佳釀為伴,雖不算寂寞,但心中不免好奇。
等跟李小姐熟稔起來,那位年輕義氣的姑娘便將自己寫的話本拿給她看,說這東西是在大不列顛讀書時寫的。那會兒她們並不相識,故事裡居然有個與卓璉同名同姓的配角,還真是應了那句無巧不成書的話。
早先李小姐曾主動提過,要將話本中的桓卓氏改個名兒,以免瞧著彆扭,不過卓璉卻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也不想給她添麻煩,索性拒絕了。
現在想想,要是當初換了配角的名姓,說不準她就會死在冬日的枯井中,也不可能見到早逝的妹妹。
現下桓慎坐在女人面前,看著她愣愣出神、全無半分愧疚的德行,一時間眼神更為冰冷,似三九四九的寒霜那般。
卓璉根本沒察覺到青年的目光,又過了兩刻鐘功夫,廚房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邁步往前走的乾瘦婦人,她穿著靛青色的衣裳,乾枯黑髮用木釵綰住,面龐雖然蒼老,卻能看出秀氣的輪廓,不是桓母還能有誰?
“娘。”
卓璉喚了一聲,上前挽著桓母的胳膊,將人帶到桌前,輕聲開口,“我煮了一鍋豬雜粥,您整天都在酒坊中忙活,最是辛苦不過,快吃點暖暖胃,豬腰能健腎補腰,豬肝能益氣補虛,都是難得的好東西……”
說起來,整個桓家過的最辛苦、肩頭擔著最多責任的人就是桓母了。
丈夫去世時,桓母還很年輕,就算生下了兩子一女,只要好好謀劃著,依舊能夠改嫁,過上安穩舒坦的日子;但她並沒有選擇這麼做,反而拼盡全力、極為艱難地將孩子撫養成人,勉力支援著搖搖欲墜的酒坊。
卓璉對桓母既是敬佩又是尊重,態度堪稱親熱,與先前冷待桓慎的模樣全然不同。她先將熱氣騰騰的粥水推到中年婦人面前,明亮的杏眸彎起,又從木櫃中重新取了瓷勺,簡直殷勤極了。
看著卓璉忙裡忙外,桓母不由生出了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她笑眯眯將粥碗接過,嚐了嚐,隨即不住口地誇讚著。
她沒想到自己僅出門半日,兒媳便換了一副性子,不止笑容嬌甜、語氣柔和,還主動下廚,既孝順又懂事,看起來可不比隔壁林家的瓊娘差!
聽著桓母溫和的話語,卓璉唇角微揚,頰邊露出淺淺的酒窩。
桓家母女倆心地善良,誰要是對她們好,她們也必定會以真心相待,跟這樣性子純粹的人接觸,卓璉倒也不必提心吊膽。
但她略一抬眼,就能瞥見對面神情冷然的男子,不由暗暗咬牙。
也不知老天爺究竟是憐惜她還是折磨她,重活一回本是常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偏偏桓家出了桓慎這個異類,與老實本分四字全無絲毫瓜葛,就算立下不少戰功,依舊無法抹去他睚眥必報的性情,否則也不會用那般狠辣的手段殺死原身。
見次子坐在原處,動也不動,桓母眼神裡帶著一絲疑惑,問,“慎兒為何不吃?這豬雜粥比福叔熬得都好,米都快融化了,豬雜的口感卻尤為鮮嫩……”
福叔是桓家的廚子,手藝精湛極了,聽說祖上曾經出過御廚,在當地名氣頗大。不過因為酒坊只有桓母一人,要制曲、投料、發酵、取酒、加熱,白天福叔就去酒坊中幹活,夜裡還得回家照顧年邁的父母,實在是忙不過來,已經有好幾年都沒下廚了。
桓慎不想讓母親擔憂,面容平靜搖了搖頭,“早先蒸出來的包子再不吃就壞了,你們喝粥,我吃那個就成。”
桓芸咬了一口粉粉的豬肝,不明白二哥為什麼跟大嫂鬧彆扭,分明都是一家人,怎麼還生出隔夜仇了?再過不久,二哥也會像大哥一樣,被調派到京城當值,要是誤會沒解開,豈不是要持續一兩年?
小姑娘性子單純,心裡藏不住事兒,卓璉略瞥了一眼,便能猜出她的想法,卻沒有多言。
吃完飯後,她跟桓母一起收拾碗筷,想起那壇已經開封了的濁酒,不由擰了擰眉。
曾經的桓家好歹也是汴州數一數二的酒坊,釀造出的清酒品質極佳,聲名遠播,有不少人會不遠千里趕到汴州,就是為了一口酒。
但今時不同往日,桓父的死帶走了桓家釀造清酒的秘方,桓母沒有天賦,別人又不可能將家傳的技藝告訴她,如此一來,酒坊中就只能做最粗劣的濁酒,又稱“濁醪”,色澤渾白,表面上還飄著細碎的米滓,詩人常說的“酒面浮輕蟻”,指的就是這些雜質。
要不是桓母將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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