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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薇默默的跟著宋氏出了門,等出了房門才開口問道:“大伯母怎麼這時候把這事說了?”裴氏一輩子都沒吃過什麼苦,這樣的訊息,哪裡禁得住?
宋氏唇邊還殘留著一絲苦笑:“你以為是我說的?是官衙裡頭來了人,不知就裡的就把訊息傳到了這邊。我趕到的時候,你嬸嬸險些都要鬧起來了,我怎麼敢再瞞下去?”
沈采薇知道是自己誤會宋氏了,不太好意思的頓住口,低了頭去看腳尖。她心裡頭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是曾經把她抱在膝上喂點心,手把手教她寫字,拿著外頭買的麵人逗她笑,用溫柔的聲調給她唸書的人。她也是真心那沈三爺當做叔叔甚至於父親。出了這樣的事,她甚至也想要如沈採蘅那樣大哭一場。只是,她到底比沈採蘅年長一些,知道哭解決不了大事。
“大伯母,我想去找三叔。”沈采薇陪著宋氏走了一段路,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宋氏面上極快的掠過一絲驚詫之色。她久經世事,反應極快,立刻就按住了沈采薇的肩頭,沉聲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呢?!”她似是意識到了自己語氣有些重,很快便放緩了聲氣,勸道,“采薇,你別胡思亂想的。別說眼下倭寇還沒退,你一個小姑娘,哪裡能夠這樣胡鬧?”
沈采薇低了頭,低聲應道:“知府那邊還要防著倭寇,肯定不會太用心去找三叔。時間拖得越久,三叔必是越危險。咱們應該自己派人出去找才對。”
宋氏面沉如水,聲音卻依舊是溫柔堅定的:“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姑娘去犯險!那些事我自會安排,你別太操心了。我瞧著你的臉色也不太好,昨晚必也是沒睡好。聽話,早些回去休息,睡個回籠覺。再過幾天,你三叔那裡一定會有訊息的。”
沈采薇還要再說什麼,想了想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大伯母。”
宋氏目送著沈采薇往回走,想了想後又吩咐身邊的人:“二孃性子倔又一貫有主意,讓她身邊的人都給我提點心,多注意點。”
“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嬤嬤應了一聲。
宋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低聲自語道:“這一晚上亂的,我這頭都要痛了。。。。。。”她苦笑了一下,“明明外頭打贏了,我這心裡卻是半點也沒輕鬆起來。”
沈大爺一顆心都撲倒學問和書院上,長子遠在京城,次子和女兒現下又不頂事。這個家,說到底,出了事還是得她來扛著,一點兒也輕鬆不得。
沈采薇回了院子,卻沒如宋氏說的去睡個回籠覺。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了書桌那邊寫信。
她也知道自己異想天開的“去找三叔”的想法太過荒唐,只是靈光一動的想起適才聽說射了倭寇首領一箭的李景行,心裡頭不由有了點別的想法。
李景行既然能夠出戰,想來和顏知府那邊的關係很好,說不準真能在這時候帶些人出城尋人。且他身手也很不錯,要是請他去找人,豈不是正好?
沈采薇自然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到“天下皆我媽”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和李景行不過是泛泛之交,對方犯不著這種時候替她犯險。
只是,事關沈三爺的安危,她還是願意試著盡一盡力。
沈采薇坐在書桌前,刪刪改改的寫了好一會兒,幾乎把肚子的墨水都倒出來了,這才把信給寫出來。她這時候也顧不得去擔心所謂的“私相授受”,匆匆的把綠焦叫了進來,悄聲吩咐了幾句。
綠焦聽著這吩咐,心裡頭頗有些不安,但她素來對沈采薇言聽計從,稍一猶豫,還是聽話的拿著信出了院門,準備按照沈采薇的吩咐尋機出府去送信。
只是天不從人願,她這才出了院門就被宋氏派來的嬤嬤給撞了個正著,立時就給攔下了。
☆、69
李景行一回去就見到了正坐在房中自斟自飲的李從淵,不由略感心塞。
他回城之後已經匆匆的洗了澡也換了一身衣服,只是他這一晚上水裡來火裡去,烏髮雖已經擦過但依舊有些溼,此時正有些凌亂的披在肩頭。
李景行先是恭恭敬敬的給李從淵行了禮,然後才隨手把自己換下的玄色甲衣掛起來,順口問道:“這樣晚了,父親怎麼還沒睡?”
李從淵打量了一下他,拿著酒杯抿了口清淡的酒水,不答反問道:“看你這摸樣,是準備出門?”連衣服都已經提早換好了,想來不過是回來說一句。
李景行手上動作頓了頓,拿在手上的甲衣被他輕輕的抖了一下,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雖然已被水洗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