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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則甲衣上頭依舊有一點兒血液的腥氣藏在縫隙裡。李景行站在原地沒動,也沒有應聲。
李從淵一手把兒子帶大,哪裡會不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一見他這樣子,心裡便有了底。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輕輕的在青瓷上面擦過,長眉微挑卻只是一笑。他的眼中雖有一絲深沉的思緒不易察覺的掠過,口上卻帶了點漫不經心的意味,輕聲道:“讓我猜猜,你這是想替沈家去城外探一探沈三爺的安危?”去福州的船雖是沉了,但沈三爺等人卻沒能看見蹤跡,按常理推斷,那些人還是有可能是安全的可能的。
李景行並沒有想要否認——反正也瞞不過沈三爺。他乾脆直接的點頭認了,一雙眼睛明亮宛若星子,看上去一派風光月霽,似乎毫無半點私心:“反正這時候我也睡不著了,顏大人那邊還忙著防範倭寇,怕也是抽不出人來。我閒著也是閒著,正好幫把手去瞧瞧——既是全了我們和沈家的情誼也算是可以先探一探福州那邊的動靜。”他這說辭是他早就想過了的,緩緩道來,有理有據,情理皆在。
李從淵面色不變的點了點頭:“那你去吧。。。。。。”
聽到李從淵這話,有了準備的李景行反倒詫異了一下。他轉頭去看李從淵,目中不自覺的便顯出了幾分詫異的神色。
李從淵放下酒杯,雙手交叉支著下顎,抬了眼去看已經逐漸長大的兒子,聲音聽上去溫溫的:“我又不是那等不知事理之人,你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我又如何會去攔?再者,你也已經大了,後面的路要如何走,都還需要自己去拿主意。”
李景行略一思忖,認真的看了看李從淵,很快便點了點頭介面道:“那父親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看著兒子匆匆離去,李從淵十分無奈的低頭看了看手中空空的的酒杯和另一個已經倒滿了酒的酒杯,微微覺得有些惆悵——這還只是看上人家姑娘呢,就已經趕著要討好叔叔了。。。。。。蠢成這樣,真是他兒子?
李景行自然是不知道李從淵複雜的心思,他自知道沈三爺的事情起就有了動身去尋沈三爺的打算。只是大戰當前,那些私情卻需放一放。後來得勝回城,他便從顏知府那裡要了幾個人,準備和李從淵說過之後便立時起身出城尋人。
另一邊,寫了信的沈采薇卻並不知道那信出了院子就被宋氏派來的嬤嬤給收走了,更是不知道李景行早就十分自覺地出城尋人了。她左右沒有睡意,想著不如尋些事來忙一忙,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於是,沈采薇乾脆令人把燈挑亮些,叫了管事的陳媽媽來,自己拿了施粥送藥的那本賬冊看了起來。
施粥送藥這事是她自個兒提出來的,又是件助人為樂的好事,無論如何都得要好好去做才是。
沈采薇拿著賬冊看了幾頁,便指著一行數字問那管事的陳媽媽道:“我聽說閉城這些日子一來,店鋪關了許多,可這米價看著怎麼沒漲多少?”
那管事的陳媽媽陪著笑答道:“姑娘年輕,不知道這裡頭的道理。家裡吃的米和施粥的米是不一樣的。這施粥用的是陳米,價錢自然是少了的。”
沈采薇聞言微微蹙了蹙眉,便開口問道:“若是換了新米,還需再添多少銀子?”
管事的陳媽媽一雙三角眼生的十分精明,聽了這話連忙道:“哎呦,姑娘這是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呢。。。。。。大家搭粥棚子施粥,用的多是陳米,價錢上頭便宜了,自然能買的多一些,一鍋粥的分量也足一些。”
沈采薇把賬冊放到案上,手就按在上面,慢悠悠的抬了眼去看那媽媽:“我年紀輕,許多事確是比不上陳媽媽你見得多。只是,我自個琢磨著:這回也不是饑荒,沒那麼多的災民,左右不過是些遭了倭寇禍害逃進城的人家和沒活幹吃不上飯的窮人家,想必是和以前施粥時候的情形是不太一樣的。這麼些人,就算是用新米,想來沈家也是施得起的。”沈采薇輕輕一笑,眼裡似乎含了點什麼,反問道,“陳媽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陳媽媽想起自己先前還打算著是不是要在米的分量上做些手腳賺些油水,此時聽到沈采薇這些話,連忙用力點頭應下:“是這個理,二姑娘說得對。老奴回去馬上去讓人換了新米來。”
沈采薇見著陳媽媽應了聲,心裡鬆了些便又問起別的事來:“這些藥材都是從寶榮堂進的?”
陳媽媽點點頭:“咱們家的藥材都是從那進的,價錢上頭也好商量。”
沈采薇略有猶豫——她這上頭倒是沒太多經驗,想著遲些再去問一問宋氏的想法,便點了點頭,接著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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