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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行回頭看了一眼,適才被引開的那兩艘船已經離這裡很遠了,看上去就好像兩個火球滾在水上,想來是回不來了。
這一仗的目的已經算是達成了,再拖下去,岸上的倭人怕也要來了,他們也許就退不了了。
李景行想了想,從自己身上取了被牛皮包裹好的訊號彈,點了火。
煙火在天邊綻開,許多星子的光芒都被襯得黯淡了許多。收到訊號的船隻都開始井井有條的往後撤退。
李景行靠站在小船上,在倭寇的箭叢裡頭從容退去——倭寇這時候到底不敢追上來,畢竟此時的松江城牆上頭都點了火,許多官兵皆是引著火箭往下射,形成了一張火焰的巨網。當李景行的目光從那兩艘被引到城牆前面從而被火燒得半沉的大船上面掠過的時候,忽然想起那一首詩。
“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此戰固然比不上週公瑾的赤壁之戰,可這場景鋪展在人面前卻依舊叫人心情澎湃,豪情頓生。
李景行抬頭望著天空那一輪明亮的月亮。天高雲遠,明月亙古如一的懸掛於空,銀色的月光猶如薄霧鋪灑而下,輕柔一如少女的紗衣,柔軟而輕薄。
雖然還未徹底脫離危險,四周亦是人聲嘈雜,但李景行還年少的心中那埋在心底最深處的雄心壯志忽然油然升起——總有一日,我要肅清海患,平定四方。使我大越海清河晏,令四邦臣服。
以明月為證,再此立誓。
☆、67
不出李景行所料,在岸上休息的倭寇果然很快就趕了過來。領頭的是個身形瘦高的男人,夜色沉沉,雖有火光照亮,亦是隻能看見他宛若刀削一般的下顎和堅毅的唇角弧線。
他冷然看著急匆匆的從大船上下來的倭寇頭領,聲音冷若冰塊:“怎麼回事?”這話竟是標準的官話,也就是說,這人可能並非倭人而是個越人。
那倭寇首領手臂上的箭已經拔了出來,傷口卻只是粗粗打理了一下,白色的紗布早就被猩紅的血給浸透了。他雖然不會說官話卻也聽得懂官話,大約是有些害怕面前這個男人,連忙低頭彎腰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那男人咬著牙罵了一句。隨即,他唇角微彎,露出一絲薄若刀片的笑意,映著月色顯得尤其的冷淡刻薄,“你知道上回被我罵蠢貨的人怎麼樣了嗎?”
他話聲落下,一直侍立在男人身後,宛若陰影一般的黑衣男人忽然起手揮刀。
手起刀落,人頭就如圓球一般滾落在地。四下寂然,無人敢有一語,只有呼吸聲。
一瞬間,空氣裡都是鮮血那鐵鏽一般的腥氣,男人伸手用一塊白色的手絹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擺了擺,隨口交代道:“處理乾淨。”他對地上的屍首看也不看,直接轉身就走,聲音在月色裡彷彿是極低的蟲鳴聲,輕的幾乎聽不見,“我們現在馬上走。後面的事,就交給姓薛的去收拾。他和林總督拿了我們那麼多銀子,靠著我們的船隊賺了那麼錢,半點事都不做就想抽身,也想得太美了。”
那立在他伸手的男人一聲不吭的點了點頭,就像是一個活人木偶,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而此時,突襲得勝的訊息已經隨著李景行一行人的歸城而被傳開。一時間松江城的燈火從城頭開始點亮,一下子,滿城的燈都亮了。
傳訊的官兵,策馬跑過夜裡空寂的大道上,聲音響亮而充滿喜悅:“捷報,捷報。倭寇沉船過半,賊首負傷,我們勝了。。。。。。”倭寇兇悍,少有敗績,他們這一次能夠把倭寇打到這樣的地步,這已算是江南一帶少有的勝績了。而且,此戰倭寇損失慘重,說不得松江之圍即日便可解了;哪怕倭寇依舊死撐著不退,他們現今也可以從容守城,等待援軍——就算倭寇如何封鎖訊息,這麼長的時間,邊上的州府必也是得了訊息的,再慢也會趕來。
空曠的街道上只有更夫戰戰巍巍的立在一側,好一會兒才順著話聲喃喃的說了一句:“我們勝了。。。。。。”他手裡拿著的竹梆子從手上掉了下來,那枯瘦的臉上卻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一雙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更夫回過神來,乾脆一股腦的把手上的東西全都扔了,手舞足蹈的朝著夜空歡呼了一聲:“我們勝了!”
月明星稀,這樣的靜夜就彷彿是驚起了螢火蟲的密林,美得就像是編織出來的美夢。
這注定不是個太平的夜晚。
定下突襲之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