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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擊而斃命。
刀光和火光照亮半邊的天幕,夜半棲息在蘆葦叢中的水鳥被這嘈雜之聲驚醒,撲哧撲哧的飛入被月光撕出半邊白痕的天際。李景行從船艙中施施然的走出,步子不緊不慢,手中的長劍劍映著雪白的月光一如輕薄的刀片把他本就如同天賜的容貌折射出一種鋒利之極的容光。
他隨手用劍將一個從側邊爬上了的倭寇砍下去,鮮血飛濺,腥甜的血味浮在空氣裡。李景行的聲音又冷又淡,就像是冰冷的江水:“窮寇莫追,留其賊首。”
他本就是新官上任,年紀又輕,所謂的排場本就不是靠所謂的大船能夠擺出來的。他的排場,本就應該是用這些倭寇的人頭來顯。
刀光劍影,屍山血海,方見真英雄。
話聲落下,他掃了眼甲板上的爭鬥和那些匆匆逃亡的幾艘小船,慢慢的皺起了長眉。他心中忽而浮起某種念頭,快步上前,抓起甲板上那個氣息奄奄的倭人,厲聲問道:“你們其他人呢?”
依徐二爺手下那些人馬,這次來的必然不止這麼些人。其他人在哪裡?
那倭人本就中了一刀,唇角血沫湧出,他定定的看著李景行,忽然大笑了幾聲,高聲罵了一句便歪著頭斷了氣。李景行眼中掠過一絲罕見的冷怒之色,鬆了手,那屍體便跌落在了船板上。
倭人用的是倭語,李景行因為學過一點自然比船上那些茫然的兵士清楚些。他聽得分明,那倭人說得是:“等你上了岸,那些縣鎮早就被我們的人燒光、搶光了。”
因為李景行打的主意本就是以自己為誘餌引出徐二爺的手下,拿那些倭寇的人頭為自己這個新官樹威。他素來膽大卻也明白,自己冒險是一回事,沈采薇卻不需要跟著冒險。故而,上回拜見過吳巡撫之後,他便藉故讓沈采薇悄悄的走了陸路,以備安全。
只是,任是他百般權衡,都不曾想到那些倭寇竟是因為不把自己這麼一個年輕的同知當一回事,分了一路人馬去臨近的縣鎮劫掠。
算算路程,沈采薇這時候怕是正好要遇上那些人了。他雖是留了些護衛給沈采薇,但那麼些人又無人壓陣,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殺紅了眼的倭寇的。
李景行這般一想,心中仿若被火燒著一般,既痛且燥,更是驚怒。他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加緊整頓,我們要儘快上岸。”
與此同時,沈采薇正獨自一人策馬往外跑,夜風呼嘯,她的身後是被大火淹沒的村落和那些面露猙獰的倭寇。她馬術本就不是很好,後面又有倭寇策馬追著,好些次差點滑落馬背。
說來也是不巧。她這些日子一邊走一邊逛,倒是頗為輕鬆。只是趕路一時慢了,周邊又無客棧,只得趁著夜色趕去臨近的村落尋人家寄宿。
只是,一行人剛剛靠近村落,護在沈采薇邊上的護衛便蹙起眉來。
“有血味。。。。。。”這護衛亦是李景行從吳巡撫那裡借的人,經過戰陣廝殺很有經驗,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便策馬往前幾步,很快便匆忙轉首輕呵道,“快往回轉,那邊有倭寇。”
有火光、有血味,十有八/九就是倭寇。他並非不想救人,只是如今敵眾我寡,他首要任務又是護送沈采薇,自然應該要以沈采薇的安全為主。
那護衛的聲音急促之中帶著幾分擔憂:“要快,我們這麼些人又有馬車,離得這樣近,倭寇那邊說不定已經被驚動了。”
坐在馬車裡的沈采薇略一猶豫,很快便掀開車簾往那已經陷落的村落望去。她因為美人鏡的緣故耳聰目明,果然隱約可以聽到那邊的馬蹄聲、喊叫聲和叫罵聲。
她抿了抿唇,乾脆的跳下馬車,解了馬車前頭套著的馬,徑自上了馬,在一眾詫異的目光中沉聲道:“馬車太慢,換馬走。”她的動作十分流利,髮尾在空中掠過一條十分英氣的弧線。
她幾乎是深呼吸了一下,黑沉沉的眸子映著稀薄的月光,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人多勢眾,我們也不一定能跑過倭寇,必須分開走,引開人。”她聲音馬上就冷靜下來了,不疾不徐的道,“倭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冒出來,景行那邊很快就會趕來。能不能等到他來,只能看我們的運氣了。”
她話聲落下,已經揚起馬鞭,馬蹄一頓,飛快的往回跑去。
其他的護衛反應亦是極快,領頭的幾個追著沈采薇去護著,其他的也就分開跑了。果然,很快就有倭寇從後面追過來,那些倭寇本就是聽到聲響跑出來檢視的,看到被丟到路上的馬車裡面就分頭追了過去——這樣的馬車和護衛,必是重要人物,抓到人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