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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田鮑兩家,雖是普通的打鬥,若不查清楚,不免讓百姓胡言亂語,反生出事端來。今日既然兩家均在,又有諸位貴卿大夫和德高望重的子劍先生在此,本大司寇便只好暫借這鮑府大堂,審結此案。不知各位是否同意?”
田恆道:“正該如此,大夫夫便依律而行便是。”
伍封命人抬了一張大的書案置於堂中,又鋪好兩層厚筵,再加上厚席,扶晏缺坐在案後。
晏缺道:“此事既然是鮑琴鮑笛被打傷,按我齊律,自然由苦主先說。如今鮑琴鮑笛在床,生死不知,只好請鮑夫人將事情始末先說一遍了。”
鮑夫人便按二子之言,將事情說了一遍。伍封待她說完,將那份竹刻的宅契交給了蒙獵。
晏缺道:“讓眾位看看上面的簽字。”
蒙獵上前接過,先遞在眾人面前在堂中轉了一圈,讓眾人仔細看清楚“遲遲”二字之後,才交給了晏缺。蒙獵任巡城司馬多年,常參與審案,是以暫充了晏缺的官屬。
眾人見她慈眉善目,風采雍容,連鮑笛在長笑坊看中歌姬的不堪之事,以及他並未伏案歪歪斜斜簽字之細節也照說出來,自然沒有所言不實之處了。
眾人一起向田政看去,眼露鄙夷之色。
田恆和田盤這時才知道事情始末,大為惱怒,心道:“我田家之產,幾比國君,這傢伙竟然會為了佔一點小便宜而打鮑家的人,委實丟臉之極。”
晏缺又問田政道:“田政,此事是否如此呢?”他因是在審案,而田政又是當事人,自然不能稱他的官名,只能直呼其名了。
田政強辯道:“事情大致是如此,不過,鮑夫人所述,其中也有不實之處。這當然不是鮑夫人故作偽言,定是鮑琴和鮑笛當著鮑夫人和大將軍之面,不敢實言相告。”
他這人的確口才了得,眾人一聽,也覺甚有道理。若真是鮑琴與鮑笛的不是,在鮑夫人和伍封面前多半會說得不盡不實了。
晏缺點了點頭,問道:“不知有何處有不實之辭呢?”
田政道:“其實淄水邊上的那座宅子,是在下為遲遲姑娘所買下來的,當時還立有宅契,一式兩份。一份由契約官留在府中備察,另一份交給了遲遲姑娘。可惜那日遲遲隨在下遷居之時,鮑琴和鮑笛走了上來。也是在下不好,一時忍不住氣,與他們大起爭執。唉,在下身為臨淄的都大夫,竟與他們爭風吃醋,確是有些不該。後來還是閭大司空的公子閭申經過,才勸開了鮑琴和鮑笛。等在下與遲遲姑娘到了宅子時,才發現那份宅契丟失了。細想起來,多半是鮑琴和鮑笛與遲遲姑娘拉拉扯扯時遺失了。只不知後來如何會到了鮑琴和鮑笛手中。”
晏缺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鮑琴和鮑笛手上有一份宅契?如何遲遲手上也會有一份呢?連上契約官備案的一份,豈非有了三份?”
田政道:“的確是有三份。按我齊律,若是宅主遺失了宅契,可在契約官處照備案再出一份,是以次日在下便代遲遲姑娘找契約官重製了一份。拿到新補的契約後,遲遲姑娘才搬進了宅子中,不算違律。”
晏缺點頭道:“既然各執一詞,便將那名叫遲遲的女子帶上來。”
田政臉色略變。
蒙獵走下堂去,將五六個契約官與遲遲帶了上來,全部跪在堂中。
眾人向那女子看去,見她十七八歲年紀,生得貌美如花,風姿綽約,的確是美豔之極,其美色雖然比不上楚月兒和妙公主,但有一種柔弱的楚楚動人之處,讓人一看便生愛護之心。
晏缺看了看眾人,對遲遲道:“你名叫遲遲?這名字何以如此古怪?”
遲遲道:“小女子正是叫遲遲。只因家母生小女子之時,懷胎十一月才生下來,是以起名叫遲遲。”
堂上眾人立覺有趣起來,坐在眾人後面的那些醫士能與公主和一眾貴卿大夫同處一堂,那是天大的榮耀,早已是心花怒放,此刻聽遲遲這麼說,有人便忍不住笑出聲來,忙用手掩嘴。
晏缺也微笑起來,道:“你父母倒是有趣之人。遲遲,你手上那份宅契是從何處而來?”
遲遲道:“稟大司寇,在份宅契是政大夫給小女子的。政大夫說小女子無依無靠,寄居於長笑坊中,時間長了免不了會有失身之虞,是以特為小女子買了一處宅子,還將宅契給了小女子,是以搬了去住。”
晏缺奇道:“原來你不是長笑坊中的女子?”
遲遲道:“小女子其實是晉人,父母亡故之後,被人拐賣到魯國,以歌舞為生。後來被柳下惠大夫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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