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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吃掉也是理所當然的。用人做軍糧的先例並非岳飛首創,不過敢這麼公然鼓吹宣揚出來,並且還能做成詩詞流傳千古的,也只有文武雙全的民族英雄嶽爺爺一人了。
人肉軍糧在中華文明的戰爭史上,可謂淵源流長,極為普遍,可是常見得很。也用不著一一詳查,光是史書上有記載的不少。比較早的,如《左傳》記載:宋國的都城被楚軍圍困時,斷了糧,便拿自己百姓來吃。《新唐書》寫安史之亂睢陽“被圍久,初殺馬食,既盡,而及婦人老弱,凡食三萬口。人知將死,而莫有畔者。城破,遺民只四百而已。”一座三萬人口的縣城吃人吃到最後,只剩下四百來人。歷史上,李世民與王世充洛陽交鋒。結果帝都洛陽被唐軍圍八個月,因糧源斷絕,只好人吃人了,洛陽城中三萬戶人家最後只剩下三千戶——真正的十室九空。安史之亂後,唐朝一片動盪,被圍城池人吃人,更是家常便飯,多得舉不勝舉。
城市被圍,斷糧後才不得不吃人,在中華戰爭史上儘管出現得太過頻繁,但還勉強可以算成是被動吃人。然而中國歷史上走主動吃人路線,以吃人為樂的軍隊實在也不少。弄得最為囂張的是五胡亂華那個時代,漢人稱胡人為胡狗,胡人稱漢人為漢豬。殺一批吃一批,豬吃狗來狗吃豬。胡狗也好,漢豬也好,打戰總喜歡帶著一群年輕女子跑,既當慰安婦又做軍糧,完全將異族的女子當牲口看待。吃人吃上癮了,漸漸也拿本族女子開刀。殺來殺去,吃來吃去,弄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豬中有狗,狗中有豬,血緣漸漸溶到一起去了。於是胡漢雜種們大把大把的誕生了,也漸漸形成了一股新生力量。愚蠢點的,如同蝙蝠一樣,在禽與獸之中,兩邊不討好;聰明點的,知道左右逢源,對豬囉囉哼豬嚎,對狗汪汪發狗叫。大隋皇室和大唐皇室便是這些雜種們之中的佼佼者。
唐朝中晚期,吃人之風極為盛行,史書上有記載的,比較集中在此段時期。安史之亂後,叛賊也好,義軍也好,包括大唐正規天兵在內,吃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囂張猖狂。不同的是,以文人史家的觀點來看,大唐名將天兵們吃起人來大義凜然,忠義無雙;逆賊們吃起人來則殘暴不仁,傷天害理了。唐朝著名反賊黃巢所過之地,百姓淨盡、赤地千里。《舊唐書》裡記載:黃巢率領全軍圍陳州近一年,抓到俘虜就吃,專門把活人放在臼裡,搗碎、磨粉、連骨帶肉一起吃掉,絲毫不肯浪費半點。若是黃巢造反成功了,當上了開國皇帝,千古帝王,文人們多半又要給他一個勤儉節約,絕不浪費的道德風尚獎。
奔放的唐朝完蛋之後,好不容易熬到了注重禮教,提倡禮儀廉恥的宋朝。趙家天子,不比有胡人野蠻血統的李家,可是正統漢人百家姓的領頭羊,可是吃人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還有了進一步的發展,甚至形成了一套初步的理論系統。統治者把封建禮教三綱五常的理論神聖化,將老百姓的個性壓抑的死死的,思想約束的緊緊的,惟獨對吃人行為網開一面,平民百姓都是帝王家養的牲畜,被吃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即使是司馬光這樣的清流名士,史學大家也不屑於站出來為被吃者打抱不平,最多隻是大筆一揮,輕描淡寫的在《資治通鑑》裡記上一筆,百姓們被吃了上百萬,也沒有帝王家死一個人重要,因此總是抱著若無其事的心態一筆帶過。
北宋年間,有名的抗金義軍頭子範溫便以吃人權威專家的身份,為吃人整理出了一套基本理論初步法,還創造了一大批吃人的專業術語名詞。他帶的部隊,個個都成了吃人專家。為了防止腐爛,他們將人風乾,以便長期儲存,稱之為“兩腳羊”。其中又有分類:老而瘦的男子叫做“饒把火”,意思是說這種人的肉老,要多加把火煮;年輕的婦女叫“不羨羊”,意思是說這種人的味道佳美,勝過羊肉;小孩叫做“和骨爛”,意思是說小孩子肉嫩,煮的時候連肉帶骨一起爛熟。
專業吃人理論問世之後,宋朝的英雄好漢們掀起了一陣吃人狂潮。如何吃人才吃得鮮美,才吃地夠味,成為了好漢們的研究課題。施大才子的《水滸》裡,直爽剽悍的梁山好漢們的英勇吃人作風也並非全是施大才子憑空杜撰來的。
宋朝滅了,元人的屠刀砍殺百年,血染多了,也生起鏽來。到了元末,吃人理論又有了進一步發展,吃法花樣也了。《南村輟耕錄》裡記載,“天下兵甲方殷,而淮右之軍嗜食人,以小兒為上,……或使坐兩缸間,外逼以火。或於鐵架上生炙。或縛其手足,先用沸湯澆潑,卻以竹帚刷去苦皮。或盛夾袋中,入巨鍋活煮。或男子止斷其雙腿,婦女則特剜其兩乳,酷毒萬狀,不可具言”。活人鐵板燒,活人燒烤,油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