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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母親和錦繡父親,這對已經不知吵了有多少回的兩夫妻,這一次,勢必要吵出個輸贏勝負來!
“你求我也沒用!——你求我,該離開的還是得離開,該走的,還是得走!”
當然,每一次,錦繡的母親都是理直氣壯。即使不理直,氣也是壯大無比的。
錦繡在簾子後面偷偷聽著。瓷器上的碎沫渣滓,散落了一地。
錦繡父親說:“那女兒呢?——你的女兒霏霏,你也打算不要了?你就真的捨得離開她?——她那麼小,十一歲都不到,尚未及笄,人都還未嫁呢?——蕭愛頤,我說,你心怎麼那麼狠,啊?”
錦繡的心一下顫落起來。那種空空的,茫然的,低低的,失落的……
錦繡母親道,“哼!”她冷笑出聲:“你少拿咱們女兒來壓我!——葉予槐,我可告訴你,若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想選擇的路途——就算是女兒,照樣,該放棄,你夫人我也做得出來!”
錦繡的眼睛大大張著。
就那麼大大地。
彷彿周圍置身整個房間的一切……那看上去並不般配的一對父母……那精緻的廂房……那廂房裡燈影重重中掩映在帷幔上自己纖瘦的身影……妝臺上,菱花式樣的控雲銅鎮,配著那大紅的底子,鮮豔而奪目……種種,種種,小藤木書架,月白冰紋瓶裡插著一大枝臘梅……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翻了個兒——和從前看上去,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怎麼就不一樣……
那個“放棄”,錦繡母親咬得很重。
錦繡無法形容當時聽到這兩個字眼的感覺。
最後,又是經年數月之久,這對夫妻,當他們再次又不知為了何事頭皮發麻爭吵不休的時候,錦繡終於弄懂了。原來——他們是為了“龍玉”。
一件,對錦繡母親說非常貴重不可獲得的寶貝東西。
因為只要有了那東西——錦繡娘就可以隨時走,是的,想走就走,想離開就離開——離開她,離開錦繡的父親,離開……離開這個對她來說,不曾有過絲毫值得留戀回味的、她們的家——他們的國公府邸,以及,她並不在乎的堂堂公侯夫人身份……種種,種種。
錦繡重又倒了一杯茶在手上。
仍舊是那盞淡淡雅雅的雨前龍井。
靜靜地,儘管茶已冷了,她還是啜了一口。
現在,她不再去回憶十來歲那麼些年錦繡母親和父親的各式吵鬧。並且,那樣的吵鬧,總是錦繡母親佔了上風。錦繡的父親,他基本已經懂得對這個女人各式各樣卑微的、恭謙的寬容與忍讓。作為一個男人,多麼難得!多麼可貴而不容易!錦繡有時候都想:“既然這個女人想走,你就讓她走唄!”——然而,心還是“疼”,原來,當年那個“該放棄的也得放棄”——是多麼讓她難過,尷尬,以及難堪。
葉錦繡其實有時候挺恨這個女人。
當然,約莫你在恨一個人之前,那麼,首先必得是先“瞭解她”、“弄懂她”,徹底地且“搞清楚她”!
錦繡的母親對錦繡,一直是個“謎”。
所以,就為了那個“龍玉”——錦繡打算豁出去了!
她,要向如今的這個丈夫,這個叫盧信良的男人——豁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 盧相的色迷心竅
暮靄沉沉,秋風紛亂。
盧信良伏案在書房的燈燭底下寫著奏章。最近朝事繁雜,他實在太忙太忙。
陳國公夫人已然回府。錦繡母親口中的那個“龍玉”——他自然沒有應襯。
是的,盧信良何曾不知這個女人所提的條件——意思是,若不應允與她女兒錦繡“和離”,那麼,必得將那所謂的“龍玉”毫無條件轉贈給她。真是個貪心的女人!
盧信良忽然有些納悶,這“龍玉”——是的,他有過,就是一次無意古玩收藏撿漏所撿到。據說是前朝某位皇帝身上的佩飾之物,也並不算價值連城——這女人,對這物件兒“如飢似渴”做什麼?
盧信良後來把那“龍玉”高價賣給一名豪商,是為賑災之用。他是個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官。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所以,錦繡老母要那個“龍玉”自然是沒有了!
錦繡娘說:“——沒有?我說賢婿,你是誆我的吧?”看來,分明是不信。
盧信良後來不吭聲,不言氣,半晌,才嘴角冷冷勾起,這樣回了一句。他說:“岳母大人,你這是打算要賣你女兒嗎?”
錦繡娘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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