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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得倒是輕輕巧巧,很是在理。
陳國公夫人忽然就笑了,挑挑眉:果然,果然——果然是她料想得不錯——
不得不佩服起女兒錦繡的本事來。想這盧信良,何等迂腐頑固老古董老腐朽一枚,偏偏要栽在她女兒錦繡的頭上。這今後的好戲,就要一出一出開演了是不是?……倒也不再多說什麼。更也不會傻得去拆穿。“嗯咳”一聲,也放下了杯子,指如蔥根,翹了個蘭花,掏出袖中的絹子壓壓嘴角,再點點鼻尖——
她說,終於道出了此番前來之目的:“不和離也可以!”
一頓,湊近了他,眨眨眼睛,微笑從容:“我說賢婿——尊府上,聽說有一個前朝末代因亂世遺落下來的‘龍玉’,就如今在你的手上是不是?”
盧信良當時一下就怔了。
※
錦繡從大廳出來以後。
就一直納悶:她的這個老孃,老妖婦,這次——又準備耍什麼么蛾子了?
不,絕不是那麼簡單,絕不是聽春兒說,她被盧信良關起門來準備教訓——她是來替她振怒發威這麼簡單。
回到了自己院子廂房,讓丫鬟春兒泡了壺茶,也是杯洞庭碧螺春。湯色銀綠隱翠,捲曲如螺,白毫畢露,錦繡對著那茶靜靜出了會兒神。“春兒——”她叫。春兒趕緊過來問小姐有什麼吩咐。又因為不經錦繡同意便把陳國公夫通知過來,春兒大概是心虛緣故,眼睫毛低閃迴避,一臉嬉皮笑臉的笑。
錦繡倒不與她計較,只說:“你想辦法打聽打聽,你們這姑爺,到底在和我那老孃交涉什麼——”
錦繡篤定,兩個人一定是在交涉什麼。
春兒應聲去了。然,好半晌功夫,去去來來,總是搖頭。“小姐,他們把門關了,又不讓進去,春兒沒那本事兒,可真的聽不真切啊!”嘟著小嘴兒,小臉紅撲,額上有汗,顯是跑得腿都要斷了。
錦繡罵:“沒出息——”終於,她想了一個辦法,“有了!”
通往盧信良書房那兒有一道“狗洞”,如果順著“狗洞”爬過去,自然從院子後門,可以偷聽到壁角。
春兒說:“小姐,難不成你要鑽狗洞啊!”大驚失色。錦繡白了春兒一眼,“廢話!當然是你鑽!”
春兒臉皮紅漲,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透過鑽狗洞的方式,悄悄咪咪,狼狼狽狽,爬了過去。
“——小姐,他們說的是‘龍玉’!‘龍玉’!”
春兒終於回來,大張著口型,又是比,又是劃,小臉仍舊紅彤一片,汗水淋漓地。
錦繡剛開始還聽不仔細,“——龍玉?什麼龍玉?”
忽然,臉色驀地一變,就像有什麼軟骨頭卡在了她的喉嚨管裡,她張口結舌,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春兒忙來攙她:“小姐,你怎麼了?小姐?”
錦繡對著春兒揮了揮手,很是疲憊木然地揮了揮手。
兩隻眼睛,像是驟然失了明亮,變得呆呆滯滯,往日的飛揚、神采、得意、跳脫、驕裡傲氣……一掃而空。
“春兒,你先下去吧,讓小姐我靜一靜……”
春兒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她,手還攙著她的胳膊衣袖。
“聽見沒有!我叫你滾!讓你下去!——聽見沒有!——滾!滾!滾!”
她連說了三個“滾”。春兒傻了,呆了,愕了,驚了。“是,小姐,奴婢……奴婢這就滾。”眼睛含淚,臉色又羞又紅又迷茫。春兒福了福身,輕關上了房門,走了。她不知道小姐怎麼了,袖子抹抹眼睛,嘆了空氣,對著院外濃濃暮色的秋葉梧桐,長長地搖頭嘆了一氣。因為,小姐好像很少對她這樣發過脾氣。春兒以為,這次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錦繡手捂著臉,慢慢地。她的臉,慘白得非常明顯。已不知砸了多少次杯子,摔碎了多少東西。
最後,自己也知乏了,才疲憊地,緩緩地,徒勞而無用地,靠著一張紅木圓桌坐下來。
像個布偶,軟軟地,疲憊無力,坐下來。
是的,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幸福滿盈。至少,外人眼裡的那樣驕傲,以及盛氣凌人……
那個“龍玉”,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寶貝物件兒,對錦繡意味著什麼,此事,暫略不提。
若干年前,當時的錦繡,僅有十一歲的樣子。
“碰”地一聲,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從錦繡頭頂豁朗傳來。
是的,兩個人又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