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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冶子耗十年所鑄……為吾兒正心,故曰師道,贈雪川。”
——原來是他父親送給他的劍呀。
衛將離不得不把這把師道劍拿起來,不料這劍看著輕靈,卻足有一張桌子那麼重。好在她這段時間身體恢復過來,有了兩把力氣,面前把劍舉起來,從書樓歪歪扭扭地跑向中庭。
中庭才下過雪,正是松雪相映最值得一賞的時候,白雪川便索性拿著書卷坐在廊下看起了書,待走廊那邊的腳步聲入耳,剛坐直便看見衛將離竟然舉著把劍跑了過來。
白雪川迅速站起來拿走她手裡的劍,訓斥道:“你是在何處翻出來的,割傷了怎麼辦。”
“我把你的劍弄翻了……你看看壞了沒有,壞了我會去學打鐵給你重新打一柄的。”
白雪川啞然失笑,自打他教過衛將離以工代償後,她的觀念就變成無論闖什麼禍第一反應就是先給他
“不用了,這把劍我本來也是想扔的,只不過一時丟在那處忘了。”
“可是這不是你父親送給你的嗎?”
“是,可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好留戀的,扔了便是。”
——對父親沒有什麼好留戀的……那不就跟她一樣?
這麼一想,衛將離立即以過來人的憐憫目光看著他:“一切都會過去的。”
——為什麼在她的三觀裡被父母拋棄還要論資排輩?她又是以什麼心態覺得自己是已經看開了的前輩?
白雪川忝為縱覽百家的飽讀之士,卻總也跟不上一個七歲小娃娃的思路。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右側。
衛將離顛顛跟上去追問:“師兄你會使劍嗎?”
白雪川略一點頭:“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練過。”
“像我這麼高就可以學嗎?”
“嗯,你想學?”
見白雪川停下步子低頭看她,衛將離捂著臉從指縫裡出聲:“我覺得劍很好看,想學。”
白雪川卻一反常態地收起笑,認真地對她說——
“劍是殺伐之物,亦是君子之器,執劍則需得身負君子道,而君子道難行,難於上青天。”
“……”
衛將離沒想過還有這樣一層含義,只看著白雪川沒有半點遲疑地將那柄師道劍投於崖下,又說道:“歷來劍器鳴於天地,總有悲歌迴響,我不想你也走這條路,好嗎?”
“好。”
……儘管他說得很溫和,但他的動作卻讓衛將離感受到了他在某一方面的堅持,就像他執意要把她留下來,從不給任何人留餘地,於他自身亦然。
對於衛將離而言,她對劍的喜愛不過是出於一時興起的心情,不會凌駕於白雪川的悲喜之上,那時她僅僅是困惑於白雪川對那把劍的決絕,而並沒有深究原因,直到她稍大些時,去書房再次看到原處斷裂的木盒,便起意到了他棄劍的崖下。
幾年過去,崖下已沒有劍了,再三尋訪,只有一個路過的樵夫,說是有人數年前在這裡賣過一把撿到的劍,劍格處一個“師”字。
直到後來的後來,衛將離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她入江湖的契機,起初只是為了找一把劍……
作者有話要說: 白雪川受害者協會——
殃及池魚的某刀客會員:這個事兒本來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都是衛將離的錯,起初是我盟中一兄弟跟衛將離喝到半夜,回家路上被老虎叼走了。老!虎!你聽說過醋罈子打翻了之後召喚一隻老虎來把人叼走嗎?這衛將離就不能忍了,提了二斤酒上山去打老虎,一夜過去,老虎沒打著,她自己也沒回來。
——這位會員的積憤很重啊,那麼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刀客會員:那頭正好有人給盟裡下戰書,這種事一般都是總扛把子出頭,總扛把子上山打老虎了我們能怎麼辦?只能我帶人去找了唄。
——你被打了嗎?
刀客會員:我人都沒見著!好不容易看見衛將離一隻鞋,林子裡的豺狼虎豹刷一下就衝出來了,追著我就滿山跑,我那天都快把山跑禿了才把那些野獸都甩開,到天黑下山時,衛將離已經回來了,提了壺酒說替家屬向我道歉。
——我懂了。
刀客會員:是吧,現充真可怕。
會長家屬:那誰,該回家洗衣服了。
刀客會員:哎哎我就來!
——……嗯,現充真可怕
☆、第105章 溯·佛桑哀歌
——我什麼時候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