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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侍從都是勳貴子弟,也是未來的朝廷棟樑,他們暫時還沒有官職,父祖卻都是高官重臣。
又經過數日的觀察,韓孺子選中了張養浩。
張養浩的祖父闢遠侯剛剛帶傷回京休養,許多官員都去探望,種種跡象顯示,闢遠侯性子高傲,與崔氏、上官氏的交往都不多,在朝中的聲望很高,有一定的號召力。
韓孺子採取迂迴手段接觸張養浩,每天下午找侍從對練百步拳,直到第五天才換到張養浩。
張養浩的心情比前些天好多了,拳頭舞得虎虎生風,但是在皇帝面前不敢放肆,處處留有餘手。
兩人才過了三招,皇帝還沒來得及露出示好的笑容,張養浩被人擠走了。
東海王陰沉著臉,等張養浩訕訕地退開,他低聲說:“恭喜你啊,還有三天就要娶皇后了。”
皇帝大婚在即,東海王的脾氣越來越不好,韓孺子早已習慣,也不在意,一邊擋開東海王軟綿綿的手臂,一邊說道:“你瞭解我的想法。”
東海王的拳頭舞得更急一些,“你能有什麼想法?遇到這種好事,順水推舟唄。”
韓孺子覺得東海王簡直不可理喻。
孟徹走過來,盯著皇帝與東海王,兩人閉上嘴,裝模作樣地揮拳踢腿。
另一邊有兩名侍從弄假成真,扭打成一團,孟徹過去拉架,東海王靠近皇帝,說:“怎麼不拿出你拒絕宮女的勁頭兒了?你堅決不同意,太后拿你沒辦法。”
“原來你知道!”
“慈寧宮裡誰不知道,大家裝糊塗而已。老實說,你是不是已經在宮女身上試過……就等著用在我表妹身上!”東海王眼裡都快噴出火來,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隱忍這麼長時間,終於要爆發了。
“你胡說什麼。”韓孺子慶幸自己沒找東海王幫忙,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沉不住氣了。
“我胡說?你胡作非為,就不許我胡說?”東海王合身撲上來,韓孺子早有提防,一拳打在東海王肚子上,招式倒是用對了,勁道比孟徹差遠了,東海王叫了一聲,卻沒有被擊退,雙手掐住皇帝的脖子,糾纏在一起。
眾人初時還以為皇帝和東海王是兄弟鬧著玩,過了一會發現不對勁兒,無不大吃一驚,孟徹兩步躍來拉架,不敢太用力,其他太監與侍從也慌張地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兩人分開。
拉扯東海王的人更多一些,這讓他覺得不公平,憤怒地大叫:“你們都是奸臣,都是奸臣!等我……”
有人堵住了他的嘴巴。
下午的武學草草結束,皇帝被送回慈寧宮,東海王不知被帶到何處。
韓孺子感到氣憤難平,回房之後良久不能平靜,來回繞圈,張有才和佟青娥跟在後面,想替皇帝更衣,一直找不到機會。
終於,韓孺子稍稍冷靜下來,打算脫掉練武時的衣裳,也不要太監和宮女幫忙,自己去解腰帶,一伸手從裡面摸到一塊小紙包。
竟然有人將“密詔”這一招用在了皇帝身上。
第三十章 尚思肉否
直到即將熄燭睡覺的時候,韓孺子才有機會開啟紙條飛快地瞥上一眼,上面只有四個字:尚思肉否。
韓孺子明白紙條的含義,這不是一句提問,跟他當初寫的“我想吃肉”一樣,只是一次探路。禮部尚書元九鼎當時交出了紙條,表明此路不通,韓孺子則緊緊握住紙條,不打算交出去。
蠟燭熄滅,佟青娥睡覺時幾乎不發出聲音,張有才畢竟年輕,不久就發出輕微的鼾聲,韓孺子不覺得吵鬧,反而感到踏實,閉上雙眼,開始思考最重要的問題:紙條來自於何人?
塞紙條的行為肯定發生在下午的打鬥過程中,一群人上來拉架,誰都可能在皇帝腰帶裡塞點東西而又不惹人注意。
東海王會是知情者甚至配合者嗎?上一次就是他假裝摔跤,給皇帝提供了塞紙條的機會。
韓孺子用力攥緊紙包,否決了這種可能,紙包頗為陳舊,顯然已在主人身上藏了一段時間,那人一直在等待機會,湊巧趕上東海王打架而已。
張有才的鼾聲突然消失,韓孺子睜開雙眼,等了一會輕聲問:“是你?”
“嗯。”
“你可好久沒來了。”
“這裡是皇宮,我又不能來去自如。”孟娥沒將少年當成皇帝看待,命令道:“坐起來。”
韓孺子起身,想起自己這些天來沒怎麼練習逆呼吸法,心中不由得有些緊張,孟娥可不是好說話、好唬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