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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嘆什麼,一個貌美如花的黃花大閨女被強迫守寡一輩子。
庭院雖深,可她卻不寂寞,因為有他。
二爺時常過來給她送些吃的用的,隔著門和她說會子話;每回他到外地跑公差,回來時都還會給她帶些時興的小玩意兒,裝在釦子裡的胭脂、雕成玉蘭花樣的髮簪、檀木小香扇……
這些東西,她從來都捨不得用,全都藏在箱子裡,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貼在胸口,感受他的關切。伺候她的小丫頭將這事告訴了老爺,老爺狠狠地將二爺打了一頓,後來,二爺再也沒敢進來過。她見不到他,只能在深夜坐在大門口,隔著門板,聽巷子裡他熟悉的腳步聲,知道他回家了,那也安心。
在她嫁進吳家的不久後,二爺要成親了,新婦是老爺的舊友之女。自從大爺走後,老爺就沒笑過,如今小兒子成親,他那張如死灰般的臉上,多少有了些春風。
全家都在忙,擦銀器、準備龍鳳燭、醃製牛羊肉……她也要忙,給小叔縫補喜服。不用量,她也知道他的尺寸。她心裡好酸,因為他穿上這衣裳,不是給她看。一個沒留神,針刺破了她的指尖,血登時冒出來。
疼?真的好疼。
她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咬著唇,無聲抽泣,她將指尖的血,寫在衣裳的裡面: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或許,那本就是個她不配想的夢。
誰知在成親前夜,他翻牆進來,在她的窗前站了良久。
第2章 刻骨
她緊張地心咚咚咚直跳,頭皮也陣陣發麻,本以為他會說點什麼,誰知他咳嗽了聲,說:“大嫂,多謝你幫我,天冷了,被子蓋厚些,早些睡吧。”
當時,她周身彷彿被冰籠罩,痴愣愣站了半天,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附上臉,一片冰涼,原來,絕望了。
喜事辦的很熱鬧,可跟她有什麼關係。洞房花燭夜的第二天,她見到了新婦,這女孩兒叫鳳鳳,才十六,白淨面皮,生的嬌憨可愛,兩隻水靈靈的眼睛到處亂看,瞧見她時,小跑幾步過來,抓著她的手,脆生生地叫她嫂子。
罷了,既然二爺都成親了,有了正經的娘子,那她就不能給這小兩口添堵。
後來,她索性不踏出小院一步,即使過年過節的時候不得不見二爺,她也低著個頭,少說話,將全部愛慕藏進心裡。她聽見二爺嘆了好久的氣,也知道他不痛快,但有些事,終究有緣無份。
有時候,痛苦的日子過得實在漫長而無盡頭,她想著將這三千煩惱青絲剪掉,去庵裡當姑子去,一了百了。
可鳳鳳哭著抓住她的手,說:嫂子,是我伺候的不好麼,你為何會有這種念頭。要不我去求老爺,讓他把你放了,然後你就去嫁個比二爺更好十倍的男人。哎呀,你這麼年輕漂亮,總不能老死在吳家吧。總之,我捨不得你這般苦熬著,卻也捨不得你離我遠了。你答應我,以後你要是嫁人了,就住我隔壁,還當我嫂子。
傻姑娘。
她笑著哭,這話,也只有這生性天真爛漫的姑娘敢說了。
因著這番話,她開始真心結交鳳鳳,這頹廢無味的守寡生活,因這小姑娘,彷彿有了點滋味。
日子久了,她發現鳳鳳真的很好,才半大的孩子,卻把吳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敬奉長上,寬待下人,進出賬目沒一筆錯的,處理田莊之事比個男人都厲害。家裡僕人私下常議論:咱們這位新奶奶說話辦事透著爽利,只是一點,性子有些忒好強。
忽然有一天,鳳鳳在半夜哭著跑進她的小院,泣不成聲:“嫂子,二爺要休了我。”
她愣住,耳朵瞬間滾燙,臉燒的簡直無處安放,難道二爺是因為她才要休了鳳鳳?這,這可如何是好。她連忙撈起癱軟在地的鳳鳳,緊張地問:“為何呀?你,你和二爺不是挺好的麼?”
鳳鳳往地上啐了口,銀牙咬破了下唇,血腥氣登時湧出:“哼,只怪我沒個當縣太爺的爹!我的好嫂子,那李大人原和咱們老爺是同年,有點交情的。他家的小姐李明珠看上了二爺,非要嫁給他不可。咱們老爺又是個勢利眼,一心想要攀高枝兒,給他兒子謀個好前程,我,我,”
居然有這樣的事?
“那二爺怎麼說?”
“他?”鳳鳳將唇邊的血恨恨抿去,抽泣道:“自嫁進來後,他一直待我冷冷淡淡,後來我就曉得他心裡是有嫂子你的,因為他喝醉酒常喊你的名兒,說你為何不理他不見他,他想你想的好苦。我也怨過,可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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