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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量唐令,嚇得連忙拽女人的裙子,示意女人趕緊跪下。
“兒子跟前這位姑娘就是晚冬,她是鄉下丫頭,頭一次見這種陣仗,竟嚇傻了,求幹爺恕罪。”
“這就是晚冬?”
唐令人長得陰柔俊美,聲音也是婉轉動聽,只不過隱隱帶了些許肅殺狠厲,叫人不由得心底發寒。在說話的同時,唐令並不抬頭,仍全神貫注地批閱奏疏,完全不將底下的美人放在眼裡。他揮了揮筆,樂師們立馬停止奏樂,翩紅也乖巧地退在一邊,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殿裡立馬恢復安靜,掉根針都能聽見。
“本督聽說安定侯不惜跟太后爭吵,也要納了你當外室。呵,這黑鬼今兒忙前忙後地準備當新郎,可是高興壞了,成,本督就替他驗驗,你究竟配不配伺候他。”
說這話的同時,唐令用筆尾挑亮了蠟燭,瞧著奏疏微微皺眉,淡漠道:“你就給本督彈一首曲子聽聽。”
話音剛落,從偏殿進來兩個小太監,一個端著凳子,另一個抱著琵琶,疾步朝她走來,將凳子放在她身後,同時把琵琶塞到她懷裡。
“不知督主想要聽什麼曲子。”沈晚冬屏住呼吸,大著膽子問。
忽然,從側邊傳來聲冷哼,一個沉厚且帶有恨意的男聲徒然響起:“姑娘當日以一曲《楚漢》成名,連殺兩人,就彈這支曲子!”
沈晚冬扭頭,瞧見五步之外坐著箇中年男人,正是曹侍郎!他瞧著憔悴異常,人都瘦了一圈,眼角的皺紋又深又多,遠沒有當日來園子玩弄含姝時那般容光煥發。
呵,果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曹侍郎此時就像只猛虎,隨時要暴起吃了她。
“曹大人有禮。”
沈晚冬抱著琵琶,微微屈膝,十分冷淡地道了個萬福。
“姑娘好大的譜!”曹侍郎目眥欲裂,握著金樽的手顫抖著,青筋暴現,他臉恨得通紅,牙咬的咯咯直響,狠狠道:“小兒因姑娘而死,難道姑娘見了本官,就沒有一點點悔恨之意?為何還這般傲慢無禮,當真毒如蛇蠍!”
“哼。” 沈晚冬不屑地冷哼了聲,她歪著頭,淡漠地看著曹侍郎,忽然莞爾一笑:“大人真是偏心,且不說貴公子的死實在與妾身不相干,單單就您對令郎公子之死這般難過,就叫人心寒,大人你難道忘了,當日有位叫含姝的姑娘,也曾懷了您的孩子,一碗湯藥下去,差點一屍兩命,大人怎就不為她們母子傷懷呢!”
“你!”曹侍郎聽了這話,登時大怒,立馬要衝上前去掐死這妖孽禍水,可忽然,上首傳來唐令的輕微咳嗽聲,硬生生將這中年男人的恨給壓下。曹侍郎不敢放肆,只得悻悻地坐好。
“別聒噪了。”唐令手指點著桌面,從小太監手裡接過碗茶,抿了兩口,仍專注在奏疏上,淡淡道:“待會兒黑鬼來了,本督恐怕就聽不到姑娘的琴音了。數三聲,你若是再不彈,本督就送榮侯爺一具屍體。一,”
沈晚冬登時愣住,唐令,當真要殺了她?
“二,”
沈晚冬急的不知所措,而身邊跪著的章謙溢更急,一張俊臉扭曲得嚇人,額上盡是冷汗,使勁兒掐她的大腿,低聲吼道:祖宗,快彈啊!
“三!”唐令忽然將筆按下,怒喝:“來人!”
沈晚冬大驚,忙坐到矮凳上,撥動琵琶。
她,終究是怕死的啊!
榮明海,大約永遠看不起她了吧……
憤怒、屈辱、恨意從腳底湧上頭頂,她看見周圍的高官貴族們唇角含著鄙夷的笑,交頭接耳;她還看見一旁站著的翩紅用袖子捂住口,笑的得意……不明白啊,老天爺為何總是要欺負她!
她恨這些道貌岸然的男人,恨逼迫她的權貴,唱,她當然要唱了。
“夜滿青樽,蝕寸心,酣歌花下。
春如醉、長袖流霜,爚亂猖披。
馳騖餓蟻附羶來,鐵馬金堤須臾摧。
抬眼望,斷壁頹垣,恨斷腸。”
沈晚冬一邊流淚,一邊唱,幾乎泣不成聲。
忽然,她聽見嘩啦一聲,好似杯子落地摔碎了。抬頭一看,那狠厲無情的唐令此時竟然站起來了,他身子好似微微顫抖,眼睛瞪得老大,還有點發紅。
得,這下得罪了天皇老子了,看來她是死定了。
“出去!”唐令右拳緊握,用力砸在桌上,毛筆登時微微跳動了下。只見這權閹大口喘著粗氣,再次怒喝:“全都滾出去,立刻!馬上!”
話音剛落,殿裡眾人紛紛起身,連氣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