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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就明白,敢情對方還有人躲在蘆葦叢裡,只是不知道躲在哪一塊,當即催促親衛。“快!快點火——”
“老何啊,你吆喝個嘛——”蘆葦叢中響起一聲無奈地嘆息,隨後水草分開,一條筏子晃悠悠地從中撐了出來。筏子上撐篙的一個是年輕後生,看起來二十不到;另一位年齡稍長,約莫二十七八。
兩人打扮與剛才八人相仿,同樣是在腰間繫了塊破布。年輕的後生身上疙瘩凸凹,看起來頗為健壯;年齡稍長的個子中挑,身子骨很瘦,以至於看不到一點贅肉。
說話的是年齡稍長的瘦子,他站在筏子前面,悠閒地撐著長篙,口中懶洋洋地抱怨道:“老何啊,你也不想想,春夏時分的水草哪能輕易點燃?這又不是雙方陣戰,軍令哪會執行的很嚴?對方點兩下,燃不起火頭,便會罷休。偏你多嘴,把俺暴露了…俺好不容易等到一匹戰馬靠過來,被你這一嗓子給叫沒了。”
瘦子說得肆無忌憚,毫不隱瞞搶馬的心思。他還和適才匆忙逃竄的八人不同,撐篙撐的極慢極從容,一點也不擔心河谷裡的新義軍追殺。
在這人抱怨的時候,石青便留了心。因為他說得話很有道理,雷弱兒他們一旦點不燃蘆葦,定會不耐煩地罷手,如他這般沉得住氣的,躲在蘆葦叢中弄不好真的會搶走一匹戰馬。看著這人從容的模樣,石青有多生出幾分欣賞。
這人之所以如此,只因為他知道對方的騎兵對他根本無可奈何。
惠濟河是浪蕩渠的支流;這時候的浪蕩渠水量並不十分充沛,不到雨季,大部分河段水位不過一人多高,作為分支的惠濟河水位又低了一些,以至於新義軍騎兵過浪蕩渠和惠濟河時都是乘坐戰馬泅渡的。
戰馬可以泅渡惠濟河,卻沒法在水中快速賓士。對方顯然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這人短短時間,能想透這許多關竅,腦筋確實很靈光。
“義士——對不住啊,俺老何又壞了你的事,回去請你喝酒賠罪…”先前提醒的‘老何’似乎對‘義士’頗為服膺,連聲賠罪。
石青聽到‘義士’這個稱呼,心中一動,待老何說罷,便衝河面揚聲喊道:“義士,可是真義士麼?若是真義士,石某送你一匹戰馬又有何妨?”
‘義士’聽見招呼,用長篙支住筏子,轉過身來,遠遠地端詳了石青一陣,見說話的是個穿著普通皮甲、一身風塵的年輕騎士,便即笑了,回道:“那位軍士,竟敢虛言欺誑戴某麼!不過你小小年齡,反應倒快,比那大個子將軍強多了。日後富貴定在他之上。”
大個子將軍指得是雷弱兒。石青從這句話裡聽出端倪,這人瞧自己年少,以為是個普通士卒在欺誑他,普通士卒怎麼有權將戰馬輕易送與他人?他反應倒是極快,立馬施以報復,明著誇讚石青,實質是‘捧殺’石青,石青若真是普通士卒,雷弱兒聽到對方言語後,不定會產生什麼想法呢。
這人心思也太詭詐了一些。石青有些哭笑不得。
不等石青發話,雷弱兒已經厲聲呵斥。“大膽!汝敢冒犯石帥,當真不怕死麼!汝若不上來受縛請罪,雷某便踏平襄邑,誅殺汝滿門老小。”
情勢斗轉之下,‘大將軍’竟然對‘普通士卒’如此恭敬!雷弱兒橫插進來的這一槓,讓這人有點拿不準了。他似乎膽氣極壯,雷弱兒的恫嚇毫無作用,嗤笑一聲,這人道:“襄邑早被汝等踏平了無數次,汝若有興,儘管來就是了。汝想誅殺戴某滿門老小,哼!卻需些本事才行。”
說罷,這人有些氣惱,一揚長篙,罵罵咧咧地叫道:“真他奶奶的晦氣!遇見這麼多死人;哥哥弟弟們,走囉——再不走沾得晦氣越發多了。”
雷弱兒哪受過這等辱罵,聞言後勃然變色,他望了眼石青,石青若是發令,他便是騎馬沿岸追蹤,也要將這些人一一誅殺。
石青搖了搖頭,示意雷弱兒不要莽撞,隨後石青再次開口道:“義士!你往哪裡去?新義軍來了,你還不快快回家歸隊。”
石青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吸引了‘義士’興趣,他再次停下筏子,回身對石青說道:“新義軍?你們是青兗的新義軍?”
“不錯!”
石青給了個肯定的答覆。隨後笑道:“新義軍上下皆是義士,新義軍是義士之家;你若真是義士,還不快快回家。”
那人知道石青身份不低,口氣莊重了許多,不過仍舊有些漫不經心。“戴某曾聽先賢說,大丈夫立世,當知何為忠義,行事以信義為先,並以此自勉;因此被鄉人謔稱為義士。不知新義軍之新義又有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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