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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平頷首,“微臣遵大長公主命。”
取《同心堂記事錄》,朗聲誦讀,“主於同心閣見女,覽女覺容顏依稀,抱女大哭。……女意不適,主問曰,“汝不悅見阿孃乎?”女答曰,“非不悅也,實為懼焉!人皆言汝為我母,然我與阿母終別六載,慕母甚急,倘見錯認,實不堪矣。”公主聞言愈慟,泣言,‘世間焉有為母者不識其親女邪?’……女方疾呼阿孃,與主相抱大哭。殿中左右見之莫不泣焉!”
女史抑揚頓挫的聲音誦讀往事,隨《同心堂記事錄》所載。當初太初宮丹陽公主認女場景如同一幅畫面一般,在眾人面前展開。
《同心堂記事錄》乃是東都女史記錄,其上有雙人畫押,證明記錄真實,乃謂鐵證如山。
公堂之外觀審的長安百姓聽聞《同心堂記事錄》,俱都為其中文字真情實感所感,動了情緒。眼圈微紅,泣涕淚下。
一人道,“聽當日記錄,公主認女情真意切,何嘗有半分虛假可能?”
“‘世間焉有為母者不識其親女邪?’”一名老大娘泣淚,“丹陽公主這話說的沒錯,一個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兒,做母親的一看就知道。哪能一連處了幾年都認不出來呢?”
“丹陽公主說的乃是至理,這個世上,哪裡有做母親的,認不出來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呵呵,”眾人哭嘆聲中,忽有一人陰陽怪氣道,“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做孃親的自然可以認的出來。可是做阿爺的就未必了!”旁人冷笑道,
“前面兩次上堂,白寺官數次問詢顧郎君是否知道誰是他的女兒,顧郎君都模稜兩可,言這也可,那也可。可憐昭國郡主竟遇到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阿爺,若沒有當日宮中記錄的《同心堂記事錄》,豈不是說不清楚身世,好好的金枝玉葉郡主,竟與個下賤漁民女混在一處,當真可憐復可悲。”
顧婉娘聽著百姓們喋喋私語,跌坐在地上,面色灰敗,心中只生出了一個念頭,“完了!”
自己等人精心籌備的假象,便是再精緻、嚴絲合縫終究是假象,在這本《同心堂記事錄》丹陽公主真情實錄的記載下,擊潰的潰不成軍。丹陽公主方是郡主的親生母親,有了這本《同心堂記事錄》,公主認女之時的肯定背書,所有此前的“真相”、“證據”便都形同虛設,昭國郡主不需再多說一個字,所有的人都對她的身世再無疑慮。
劉昆作勢掩飾微紅眼圈,朝樂平拱手道,“多謝樂史官記錄《同心堂記事》作為呈堂記錄,”一拍驚堂木,對著顧婉娘厲聲喝道,“顧氏婉娘,你竟敢汙衊昭國郡主,當真罪大。”
顧婉娘強掙出一點勇氣,挺直背脊,連連叩頭,“小女不服,昭國郡主乃是大周貴女,聖寵深重,什麼樣的證據偽造不出來?這什麼《同心堂記事》,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也不過是丹陽公主當年被矇蔽了而已。我顧婉娘方是。饒命,”
姬澤旁觀至此,發出一聲切齒冷笑,“方知什麼叫做善惡到頭終有報。”吩咐道,“來人。”
一名小宦官聞言上前一步,開口道,“聖人憂心昭國郡主之事,此前命行人司查證這顧婉娘,倒也發現一些蹤跡。”
目視顧婉娘,咄咄詢問道,“今年四月二十二日,京城有人前往太湖,尋到你的下落,此人乃是何人,從何而來?”
“你入京當日,有一名婆子冒夜拜訪,於你在房中密談一個多時辰。這婆子乃是誰家屬下?與你密謀何事?”
“你言你乃太湖漁女為生,為一對養父母養育。入京大半月後,太湖一雙老夫婦進京,言乃是尋親女而來,苦勸你收回妄想,隨父母返回太湖安安生生過日子。你卻不肯,辱罵老夫婦,怒言他們到此壞了你的大好前程。這對老夫婦與你乃是什麼關係?”
……
一聲聲質問,如同犀利的解剖刀一般將顧婉娘暗藏隱私解剖殆盡。顧婉娘面上雪白,聽聞此人一聲聲問話,將自己暗地裡做過的勾當一一公佈人前。方知道自己自以為行事隱秘,全然不知所有行蹤皆暴露在行人司探查之下,
不由癱軟在地上,心防徹底破碎。“我招,我什麼都招了!”
“我鬼迷心竅,意外得了這塊紫金長命鎖,聽聞昭國郡主當年舊事,覺富貴惹眼,方壯了膽子行此假冒狀告之事。”
真假郡主一案至此方徹底水落石出。堂外百姓聞言大譁,俱都心疼昭國郡主無辜招此橫禍,憤恨顧婉娘狼子野心。
顧婉娘委頓在地,知自己犯了罪此次難有幸理。心中陡然升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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