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輕的禁衛軍滿臉決絕之色,抵禦敵軍刀鋒,隨後持著手中利刃狠狠捅出去,將叛軍的身體搠個對穿。
雙方戰士明明素不相識,偏偏在這方寸之間的戰場之上,以性命相搏。躺在地上的屍體,猶帶著些許殘留的體溫,老家中的家人卻再也等不到親人的迴歸。
戰爭的殘酷,本就是這麼深刻沒有道理。
姬澤瞧著顧令月面上神色紛雜如同流走的微光,忽的開口問道,“阿顧——你有沒有恨過朕?”
顧令月不意姬澤竟會問到此處。一時猝不及防,面上露出愕然情緒,“聖人怎麼會這麼問?”
唇邊浮起一絲勉強的笑意,眸光不自覺的低垂,迴避姬澤迫迫逼人的目光。
“有時候朕捫心自問,也覺當日情景頗為傷痛。”姬澤聲音沉重,如同一段低婉的蕭曲,“事到如今,想要問一問阿顧你,你可會恨……我?”
顧令月聽著姬澤話語,只覺情潮浮動不可遏制,勉強轉過頭去迴避笑道,“那些個事情已經過去,今日我已經平安歸來,從前的事情就不必再追問了。”
“曾經存在的,必不會徹底消失蹤跡。”姬澤卻十分堅持,傾身向前,握著顧令月的手,“朕知道我若是明智,該當粉飾太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終究放不下,想要知道,阿顧你如今是怎麼想的。”
顧令月覺姬澤握住的地方,如同一塊烙鐵,散發熱燙溫度,灼的心思煩亂,抬頭直視男人,
“阿顧如何想的,重要麼?”
“對朕而言,很是重要!”
“——你是六皇姑唯一的女兒,皇姑疼你如命,最大的願望便是你能夠好好的過日子。”目光閃過一絲哀慟之色,“朕應承過她日後好生照顧你,卻因著一些原因終究沒有守住諾言。雖有意日後彌補償還。卻也知道彌補並不能完全掩蓋舊事。朕如今只是想要一個確認——”
顧令月淚流滿面,朝著姬澤吼道,“你別說了!”
驛館外刀槍聲鳴,聲聲鏗鏘靜夜之中隱隱分明。顧令月猛然回神,綻放微笑道,“臣妹一時失狀!”
低頭擦拭自己的眼淚,“如今這時候還是外間戰事要緊。怕是幾位相國都在等候。聖人還是快快前去主持大局吧。臣妹只要自己一個人緩緩就可以了!”
姬澤望著少女淚流滿面依舊強顏歡笑的模樣,一顆心釅釅的浸泡在溫潤湖水之中。
外間戰局禁衛統軍李伏忠與盧國公程伯恩自能處置,不需他分神。面前這個少女方是他這時候最重要的戰局。
歸來之後,她一直言笑晏晏,但他卻看的見她笑容掩飾之下的傷痛。逼著她面對,她傷痛,亦覺心痛如割。
可他卻心性明晰細楚分明。與其傷痛掩在長好的面板下面潰爛濃簇,他寧願用鋒利的刀鋒挑破,痛徹之後方能真正痊癒。
“若大局掌控不住,朕今日駕崩於此,這便也是朕的天命。”淡淡道,
“世上人人都有自己該當盡的天命義務。當初朕覺得,這也該是阿顧你盡的天命。後來思念於你,方知道後悔。如今朕誠心追過,無論阿顧今日你說什麼話語,朕對天發誓,都不會放在心中,日後記恨於你。阿顧,”灼灼目光望著少女,
“朕誠心如此,可是,朕不想聽你粉飾太平的完滿話語。阿顧,朕想聽你的真心之言。”
顧令月被姬澤逼到了極處,直面自己人生中最慘痛的那段經歷。月夜殺伐依舊,刀槍鮮明,內心深處藏的最深處的一點激憤情緒似乎被點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緒,“聖人您要聽什麼呢?”
一牆之隔,驛館之外禁衛軍與叛軍刀槍聲鳴,驛館之內,顧令月心緒紊亂,紅著眼睛望著男人,“你要聽那個信任你的少女站在這兒問你,明明在阿孃跟前答應過保我日後平安,為何卻因著國事安危放棄了我?問你長安上下明明有那麼多貴女,為什麼偏偏選的是我,”望著姬澤怒聲喊道,“為什麼?”
聲音如泣血淚,“她那麼相信你,將你當做世上唯一的親人,滿心信任,全心依賴,怎麼也想不到,世事無常翻臉無情。到最後,竟是你朝我割的最痛的一刀。為什麼?”最後一聲猶如吶喊。
姬澤瞧著面前身軀微微震動,情緒奔潰的顧令月,心如刀絞。將少女抱在懷中。“阿顧!”
鳳眸之中痛悔傷痛情緒深入刻骨。
生命之中的路途踐行,一步一個腳印。姬澤自詡心性堅定,一往直前從不言悔,可是瞧著顧令月此時的眼淚,不知怎的心中卻生出一絲後悔情緒。若是當日之時早知今日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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