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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陶平從側面打探打探這些年他們母子的生活。
一身風塵與疲憊,陶平行禮後將曹老的書信遞給首輔,退後數步徐徐說出他了解到的往事。
陶平年紀不大,但首輔初到京城時他便跟著他,一路榮華富貴,因著原先日子清淨平淡,哪怕現在恭維奉承他的人多,性情倒沒怎麼改變。
首輔在找人的事他最清楚不過,每當有線索,首輔不便出面時,就由他啟程去當地僱幾個熟門熟路的人查詢證實,不過線索本就很不靠譜,多是故鄉鄉民傳來的訊息,人海茫茫,大人的失望難過他看在眼裡,卻無法理解。如今看著綠韶院的趙夫人與那孩子,他好像有些懂了。
在德善書院,他聽人提起趙夫人,也曾唏噓不已,一個女子當書院院長,還獨自撫養孩子,委實不易。
但當趙夫人的孩子搖身變成首輔兒子時,這就真的不太妙,果不其然,首輔大怒……
分明近在咫尺,卻擦肩而過。
首輔能不氣嗎?
陶平不懂這個趙夫人,為何不在大人在揚州時就說出真相?但這些日子,聽曹老和書院學生提起她更多的故事,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子真的很善良堅韌,不論她與首輔之間有什麼瓜葛,她都是令人尊敬的女子。
燈苗隱約晃動,陸宴初微垂的面頰在光暈下明明滅滅。
聽完陶平敘述,他孤身坐了許久。
周遭寂靜,全身僵麻,他木然行去綠韶院。廊下燈籠盞盞,內室卻黑暗,他們歇下了。
走到尋常教福寶習字的書桌,陸宴初點了盞燈,提筆蘸墨,緩緩在紙上書寫。
“這麼晚你怎麼來了?”察覺到光亮,豆苗兒掀開紗簾,緊了緊肩上厚披風,蹙眉望向燈下的身影。
愣了愣,陸宴初回眸,朝她彎唇道:“吵醒你了?那過來瞧瞧,我與曹老為福寶擬好了名字,你看如何?”
“叫什麼?”
“你自己過來看。”陸宴初笑笑,復又提筆,“原先擬了好幾個,你可以挑選。”
豆苗兒只好朝他行去,福寶的名字自然是要事。站定在他身側,因他袖擺遮擋,看不全,豆苗兒壓下腰,朝他那方湊近。
“我……”陸宴初抬眸,驀地一怔。
兩人面對面,中間不過幾寸之距。
氣息緩緩,隱約熱了面頰。
豆苗兒望著他如深潭般的眼眸,猛地挺直身子,略慌亂的目光滯頓片刻,落在桌面紙張上。
“福寶已經五歲。”他的嗓音落在耳畔,如潺潺流水,沒有焦躁與憤怒,柔軟卻有力量,“這些年,哪怕你忙碌,也應該抽得出時間為他起個名字,為什麼一直沒有,反而拖到現在?”
第47章
為什麼一直沒有給福寶起名?
豆苗兒被問住,雙眼空洞無神,其實,她也不知為什麼。
沒有強逼她必須給他一個答案,半晌逝去,陸宴初拾起紙張,彎唇朝她笑道:“曹老回信中道‘端’字不錯,端,正也,立容直也。你認為如何?”
“端……”細細在嘴裡品著,豆苗兒明白字裡對福寶的期望,福寶這一生,她不求他站得多高多遠,她只求他品行端正,事事問心無愧。頷首,豆苗兒滿意道,“很好。”
“既然你喜歡,就叫陸端,等他成年,便字念卿。”
“念卿?”
“嗯。”望入她染了燈星的眸,陸宴初嘴角勾起,“這些年,我很掛念你,以及福寶。”
他低沉的嗓音好像飛絮落在耳畔,淡淡的癢在心底。豆苗兒怔怔望向他,他也正在看她,所有一切都彷彿靜止,唯有胸腔裡的一顆心,噗通噗通不斷加速。
油燈燒至盡頭,火苗瘋狂搖曳數下,突然熄滅,廳房驀地陷入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豆苗兒下意識退後一步,似撞到什麼東西。
“別動。”陸宴初蹙眉,“疼不疼?”
“不疼。”
“嗯,等我去取盞新燈過來。”
他腳步聲響起,一路有阻擋物,步子略躊躇。豆苗兒捂住有些疼的左肩,努力在昏暗中尋找他身影,卻什麼都看不見,也突然再聽不見他腳步聲。
“陸宴初?”她忍不住試探地開口喚他。
“別怕,我在這裡。”伴著回應,忽的一下,燈火閃了閃,室內恢復明亮。
陸宴初站在斜前方桌旁,手裡握著剛點燃的青銅燭臺,淡橘色的光暈氤氳他周身,將他含笑的臉頰襯得愈加柔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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