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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只會得個口舌伶俐、潑辣的名聲,討不著好。”
蜜娘若有所思,手指頭扣著指甲縫,道:“可,若是不罵出來,可不就不痛快?多累啊,我受了委屈還得憋著。”
沈興淮拂去她的手指,她總喜歡掰指甲縫縫,指甲邊上的肉都不大平整。
她被抓了個正著,朝沈興淮吐了吐舌頭。
“人活著自然是不能窩囊,你也要有自己的思量,那一種方式對你最有利。罵出來痛快了,可你一罵,就好像抵消了一點別人的過錯,因為你也罵人了。這事後也能算賬,又何必當場算呢?就好比別人若是偷了你的東西,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打人家罵人家。外人看來,他偷了你東西,他有錯,可你把人家打壞了、罵的很過分,你也有了錯。可你明明可以做那個受人同情的,他被抓進衙門,自是有他痛苦的地方。”沈興淮說著,“當然,並非萬事都可以忍讓,小不忍則亂大謀,而大忍則毫無必要,有時候退步不是為了海闊天空,是為了,更好地隱藏自己。”
蜜娘望著沈興淮,慢慢消化他的話,很是認可地點點頭。
範先生、沈三、江氏目瞪口呆。
“……淮哥那小子那心思當真是蔫壞蔫壞的,你說咱們沈家的孩子都這麼耿直老實,怎麼就出了他這麼個蔫壞的。”沈三靠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江氏翻了個白眼,繼續寫賬,“再啊壞也似奈尼子(再壞也是你兒子),蔫壞蔫壞,有奈介啊港奈尼子嘛?(有你這麼說你兒子的嗎)”
上頭兩個兄長這麼耿直老實,還不是出了你這個賊精的弟弟。
“否似偶港,淮哥就是個芝麻餡的糰子!哦呦,還有蜜娘,要被她阿哥帶壞了。”沈三坐起身,有點苦惱。
江氏想起了淮哥小時候,吃雞蛋,不愛吃蛋黃,就笑嘻嘻地把蛋黃給她姆媽吃,她姆媽一開始還以為是淮哥喜歡她,後來覺得不對,問她淮哥給不給她吃蛋黃,她姆媽笑著說:“這小子,忒壞了,這麼小就知道動小心思。”
可不是,淮哥從小就不同尋常。她也曾惶恐過,她姆媽便是一句話:“他從奈肚子裡爬出來的,我親眼看著的,是奈兒子!奈害怕啥?”
那孩子一天天長大,她總覺有些欠缺,蜜娘出生後她大概是明白了,欠缺那一份為人子女對父母的依戀,淮哥沒有,他就像個小大人,沒有了父母也好似可以活下去。蜜孃的到來讓這個家中有了點特殊的氣息,淮哥很疼蜜娘,但那種疼愛就像是沈三對蜜娘,而不像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帶著有意的引導的寵愛,甚至於比他們做父母的做的還要好。
沈三許是喝了點酒,夜裡有些煩:“……不行不行,蜜蜜這麼乖,被淮哥都帶壞哩,以後少讓淮哥……”
江氏合上賬本,朝他飛了個眼神,這姑娘家的,有些小心思總比傻愣直好,只要不是壞心思。
日子便是那悄悄地過,一家人都等待著院試,七月底,那太湖大閘蟹大了,不少漁人已經捕了螃蟹出來賣,此時正是吃雌蟹的好時候,那雌蟹黃正多,喜歡吃蟹黃的,都會吃雌蟹,雌蟹黃多肉少。
沈三得人贈送,滿滿一大桶的螃蟹,往其他幾家分了分,自家留了夠吃的那點。這是家裡頭今年第一次吃螃蟹,大夥都很饞。
便是搬出一張桌子,在院子喝起了桂花酒和米酒,吃著螃蟹,範先生最喜愛這般情調,指不定還能詩興大發,作上一兩首詩。
微風習習之中,大家都有些微醺,沈興淮被範先生敬了一杯酒。
“過個幾天就是院試了,且好好考,不中也無礙。”
“謝謝先生。”沈興淮也斟了半杯米酒,這酒酒勁不大,小孩女人都可以喝。
蜜娘吮吸著手指頭上的蟹黃,還在回味剛才的那些個味道,可惜她只能吃一個螃蟹,眼巴巴地瞧著籃子裡的螃蟹,桌山那堆螃蟹殼尤為的乾淨,當真有幾分技術。
江氏笑道:“奈個切喀,個螃蟹倒是切來好的。”
(切喀:吃客,形容一個人很會吃。)
蘇湖地界水產豐富,靠水吃水,沒錢的人家吃不起肉,卻可以天天吃魚蝦,嘴靈活的,那蝦進去,一整個殼出來,吃魚可以把一整條魚吃得乾乾淨淨,刺全吐出來,也是這常年練出來的本領。
“那我還可以再吃一個嗎?”蜜娘眼饞地問道。
江氏:“否來賽(不行),今後多得是機會切螃蟹。”
蜜娘嘟了嘟嘴,還是擦乾淨手乖乖吃別的菜,可那螃蟹就在眼前晃悠,只怪她一上來就吃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