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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項,湊近耳邊反問:“我也不知呢,不如大郎來說說?”
沈拓雙眸微暗,唇含淺笑,壓低聲音道:“說是說不來,做卻做得來。”他一個用力便將何棲放到床上,逼近道,“阿圓,可要知道?”
何棲又推又打,罵道:“你好大的膽,白日宣淫。”
沈拓笑著抓住她的手,道:“我何時有這等心思,不過想與阿圓一同躺躺,說說貼己的話。”
惹得何棲氣得拿手擰他的皮肉。得手一記,又撲到他懷裡笑道:“大郎,我真開心。”
第一百零五章
僱工事定; 陳據得了話; 喜得直拍大腿; 陳老孃眯縫著眼; 笑打陳據幾下,道:“大狗不要只顧著高興; 好賴去謝謝都頭家裡。”
陳據聽了陳老孃的話,與徐安、方八等人商議湊錢買壇酒來。路過甜水鋪; 站住了腳; 看著店裡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千言萬語哽在喉中; 無從說起。
倒似陳賴的娘子起身拭汗; 見著陳據揚起一個笑,遠遠福了一禮,道:“陳家叔叔,來家吃碗甜湯。”
陳據近前幾步; 沒有進店; 目光落在她腮邊的小痣上,欲言又止,尷尬之際,顧左右而言他; 問道:“侄兒見我; 怎不出聲?”
陳家小童蹲在那; 拿乾布抹乾一疊湯碗,這才撅著嘴出來道:“陳叔不守信用; 說要來看我,卻失信不來。”
陳據呵呵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粗陋的不倒翁來,道:“是陳叔不對,陳叔與你賠罪。”
陳家小童見了不倒翁,樂得手舞足蹈,一把抱住陳據的腿,仰著臉笑沒了眼睛:“多謝陳叔,陳叔待阿細真好。”
陳賴娘子見兒子三天兩頭要陳據的東西,心裡難安,斥道:“阿細無禮。”衝陳據又是屈膝一禮,歉疚道,“我們母子蒙陳家叔叔的看顧,不許地痞潑皮上門糾纏生事,尚不知如何感激道謝。小兒無賴,又賴陳家叔叔破費,叔叔月旬半載能得多少錢,上面又有母親奉養。”
陳據道:“不過小兒玩意,泥捏土胚,能費什麼錢?我……”他強笑道,“我與侄兒有緣,心裡喜愛,再者,我與賴家哥哥親近兄弟,他的親子,我理應多加照看。”
陳賴娘子聽他說起陳賴,微有動容,道:“人走茶涼,叔叔好心才記著與拙夫的情義。”
陳據只感舌尖微苦,輕聲問道:“嫂嫂,賴家哥哥可有家書或口信捎來?”
陳賴娘子沉默搖頭,茫然道:“沒有他的訊息,許是……不在了。”
是生是死,於她似乎只成一個淺淡的念想,一個無望的期盼,一個虛無的等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哪怕鬢染秋霜,都不會有多餘漣漪。
她等的不是人,只是做一件等的事而已。
陳據心中痠疼,為她,又為自己:“嫂嫂,我……要去宜州一趟,你放心,我託了交好可靠的兄弟,不讓閒漢來擾你。”
陳賴娘子露出一個又淺又軟的笑意,道:“叔叔費心,奴家實不知該如何感謝。”
陳據道:“嫂嫂不必掛懷,這是我與賴家哥哥的交情。”他說得蒼白無力,只差掩蓋不住自己的小人嘴臉、齷齪心思。拱手道,“我叨擾半日,倒誤了嫂嫂的生意。嫂嫂不用理會我,自去招呼吃湯的客人。”
陳賴娘子輕聲道:“叔叔珍重,遠行在外,冷暖飢寒無人打理,自家記得添衣加飯;人生地不熟,忍耐些性子,不要與人吵嘴動手,免得生事吃虧。”
陳據道:“嫂嫂的囑託,陳據記在心裡。”他幾欲脫口而出:嫂嫂等我歸轉。
然而,他又有何身份說出這話?
陳據掩面,落荒而逃,只恨爹孃少生一隻腿腳。
陳賴娘子對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出了會神,另換上笑臉招呼進鋪的客人:“徐翁,晌午得閒了?不知是要香茶還是梅湯?”
陳家小童玩著不倒翁,拉拉陳賴娘子的衣角,問道:“阿孃,陳叔下次什麼時候來與我玩?”
陳賴娘子捏勺的手緊了緊,淡聲道:“阿細,阿孃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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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棲立在書案前拿竹刀裁紙,沈拓叮囑道:“阿圓寫信給表兄,寫得粗淺點,免得表兄琢磨不開。”
何棲笑:“你也忒小看人,我能有幾斤幾兩?再者寫封書信,又不是破題做文章,還講究駢四儷六,一紙錦繡?”
沈拓嘆氣道:“表兄七八歲時,不願長大後繼續做棺材,與表伯誇下海口,要讀書識字考功名。表伯想著家中莫非要出一個文曲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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