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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夢魘了?”祁平等了片刻,不見回答,忙將明熙的衣袍放在了床側,從櫃子裡拿出了黑色的皮毛大氅,這才又道,“外面出身了,娘子要起身了。”
門外仍舊是漆黑一片,屋內也不曾點燈。窗外隱隱能聽見凌亂壓抑的腳步聲,偶爾還有火把晃過。
雖是聲音細微,但甘涼城軍營一年之久,明熙幾乎是反射性的感受到了危急,驟然清醒,抓起衣裙快速朝身上套著,壓低聲音道:“出了何事?外面該是來了不少人,我們被包圍了嗎?”
祁平快速而鎮定的為明熙整理衣襟,低聲安撫道:“奴婢耳朵靈,聽見了聲響,早早出去看了一圈。雖有禁軍朝咱們這裡來了,但看樣子也只是想圍住了攬勝宮。這會該是還有一些距離,奴婢不敢露頭,就回來了。”
明熙微微一怔:“禁軍?!高鉞這是要做什麼?!陛下呢?!”
祁平抹黑給明熙挽個簡單的髮髻,輕聲道:“陛下怕是還在猗蘭殿,不曾有人來報信。外面到底如何,出去後才能知道。”
明熙拉起大氅就要朝外走:“我們出去看看!”
祁平忙擋住了去路,低聲道:“禁軍闖宮,來者不善!娘子跟著奴婢走,攬勝宮裡有一處暗道。”
明熙微微一愣,打量了一圈,可惜攬勝宮內殿裡哪裡會有趁手的武器,唯有拿起桌上的軟鞭,掛在腰間:“好!咱們先去榮貴妃處找陛下!”
猗蘭殿內外,雖是人不多,可也已被守住了。
此時,正殿裡燈火通明,泰寧帝安坐一側,身側歪著捆縛了手腳的韓耀。君臣二人雖看似毫無波瀾,但面色都有些緊繃,各有所思。
對面,榮貴妃端坐桌前,盛裝著身,妝容精緻,眉宇間盡是志得意滿。慕容芙垂坐一側,不敢與韓耀對視。姑侄兩人身後站著六個人,都有些身手,正是慕容芙偷偷帶入宮中的慕容氏的心腹世奴。
泰寧帝掃了眼一側有些窘迫的韓耀,對榮貴妃道:“韓耀不過是個文臣,貴妃何須如此戒備?不管今日慕容氏成不成事,他都還是你們家的女婿,這般綁著,小心壞了夫妻間的情誼。”
慕容芙也側目望向榮貴妃,眉宇間露出了幾分祈求之色,小聲道:“姑母,阿耀向來體弱……”
榮貴妃安撫的拍了拍慕容芙的手背,給了身後部曲的一個眼色。
那人神色十分恭敬,走到泰寧帝身側微微躬了躬身,行禮後,將韓耀綁著手腳的繩索,依次解開了。韓耀得了自由,瞥了眼慕容芙,筆直的跪坐在泰寧帝身後,此舉自然不曾泰逃開榮貴妃的眼眸。
榮貴妃緩緩放下茶盞,不悅道:“你和阿芙生什麼氣?若非是你自己跟了過來,如今還好好的在家裡睡覺,本宮也不會如此待你。”
韓耀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只垂眸不語。
泰寧帝低笑一聲:“小輩間的事,讓他們私下解決就是了。貴妃大可不必為此擔憂,若今日你慕容氏成事。到時哪怕給你家侄女換個士族郎君,也該不費吹灰之力。”
榮貴妃挑眉,柔聲道:“陛下說哪裡的話,事成不成,臣妾也不會傷害您與阿耀。娘子嫁人,可都是一生一世的事,若過得好,誰又會想著改嫁?”
韓耀斂目,靠近泰寧帝身側,輕聲道:“陛下,莫聽貴妃娘娘巧言令色。最近半年,慕容芙時常神思不屬,可見慕容氏圖謀造反,絕非一日兩日。”
“今日傍晚,她不知接了誰的傳信,一晚上神色慌張,坐立難安,這才被臣套出話來,若非事出突然,她無計可施,今日臣就要被她困在家中了。”
泰寧帝頜首,不經意瞥了眼榮貴妃,輕笑一聲:“愛卿放心,有些事朕已悉數盡知。”
榮貴妃眉目輕動,絲毫不見半分慌張:“陛下既有先見之明,為何還會被困在宮中?難道陛下還藏有援軍不成?”
一側是燃著火紅泥暖爐,桌前是上好的紫砂器具,與一套和田玉的茶具。
泰寧帝不置可否,輕笑了一聲:“朕記得貴妃藏了些好茶,不如讓韓耀煮來,咱們夫妻共飲一杯如何。”
韓耀不等貴妃開口應下,當下起身,踱步走到暖爐旁的茶具前,端坐了下來。點燃了桌上的冷香,著水壺的流水淨手,細細的將手指都擦拭乾淨。滾燙的水,一遍遍的澆桌上放置的茶碗。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泰寧帝見榮貴妃一直沉默不語,不禁再次開口道:“高林想入城,可沒有貴妃想象的那麼容易。禁軍雖在高鉞手中,但時日尚短,心腹也不夠多,光清除禁軍中的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