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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月心裡有愧,親手倒了茶推給他:“對不住啊,拖累你了。”
“沒事,值得的!奚大哥沒了之後,我早不想在門達手底下幹了!”曾培說著喝了口茶,喝完還朝奚月咧嘴笑,“多謝啊,這茶真香,旁人沏的都比不了。”
這話裡顯然摻著殷勤,竹搖立刻便笑靨如花地回了一句:“奚大人來,我當然要用好茶招待。”
言外之意有二,一是茶香跟奚月關係不大,二是這茶本來是招待奚月的,跟你曾培可沒關係!
曾培瞪了她一眼但沒好發作,奚月頭疼地從桌下攥了攥她的手腕,一腦門子官司。
怎麼曾培也怪怪的……
剛才那句話聽著,有問題啊?
她想得頭大,按了按太陽穴,說正事:“我們得儘快離開京城。”
楊川倚在牆邊抱臂點頭:“自然,但怎麼走?”
各道城門,哪處不能安插東廠的眼線?哪處錦衣衛不能查?如果奚月幫他們都易個容,那倒是可以輕鬆逃命了,可她似乎又不肯讓曾培他們知道她那易容的本事。
於是楊川看了看她,沒貿然開這個口。
奚月果然也沒提易容,她沉了一沉,說:“我在想,在京裡鬧點什麼事,讓東廠和錦衣衛都不得不派人過去幫忙,分散城門處的兵力,然後咱們趁機出去?”
“太危險了。”楊川搖頭,“再說,分散了人有什麼用?就算只剩一個人守城門,認出了我們,也可以立刻叫幫手來。”
“人少了就可以滅口了啊。”奚月淡泊道。
楊川一噎,心說小師妹你可真乾脆。
幾人於是還真琢磨起了在京裡鬧點什麼亂子好的問題。主要是除此之外,他們一時也想不到別的主意。
奚月想的是燒糧倉或者倒鈔局,楊川盯著地圖看了會兒,點了點前門一帶集市繁華的街道。
曾培搖頭,說集市裡人太多,搞不好要燒死很多無辜百姓。略作忖度,說要不然燒木倉?
木倉一旦燒起來,火不好滅,燒個幾天都是有可能的,能多拖延些時候。
沈不棲在旁一直沒說上話,等到他們都說完,他兩眼放光說:“要不咱把東廠燒了吧!”
曾培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我們是要逃命,不是要去送死!”
七嘴八舌,爭執不休。竹搖和琳琅無所事事地端莊坐著,直到樓底下突然想起吵嚷。
“哎公子……公子您別!”聽聲音是竹搖身邊的那個丫鬟,語氣焦急得不行,“我們娘子今兒真不方便,有客!”
接著聽到一個很年輕的男聲說:“有什麼客?這一年多我都沒聽說她有別的客!”
屋中霎然安靜,幾雙眼睛都望向竹搖,竹搖面色慘白地僵了僵,嚯地彈起來往外去:“我去攔一攔。”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門,對方已從外將門推了開來。
一時之間,肅殺騰起。
奚月和楊川不約而同地升起先滅口再說的心,看這公子哥兒雖然年輕卻器宇軒昂不似等閒之輩,才沒敢貿然動手。
那公子怔了怔:“還真有客?”接著注意到曾培的飛魚服,“錦衣衛?”
不知怎的,他眼中依稀有幾許複雜的光芒。
竹搖已恢復了從容,不卑不亢道:“是,幾位大人辦差累了,來我這兒坐坐。”說著便轉過身,佯作隨意地把這人給奚月他們介紹了個清楚,“這位公子跟諸位大人也算有緣,來我這兒不為別的,就想聽錦衣衛的故事。”
說著,她的目光在奚月面上定了一定:“尤其是我從前有位恩客,叫奚風。他的事,這位公子最感興趣。”
奚月心絃一提,登時明白這人決計有底細。
她倒不擔心竹搖和他說過什麼不該說的,畢竟那些真不該說的,她也不會告訴竹搖。但這人這麼打聽“奚風”……也不知是為什麼。
她便動著心思想打聽一二,沒想到,對方竟主動坦坦蕩蕩地走了進來:“既然有緣,不如一起喝上一壺。”
他說著就坐在了桌邊的空椅子上,從官服看出曾培是千戶,又看看屋中的另外兩個男人:“二位是?”
楊川平靜地抱拳:“在下楊川,北鎮撫司千戶。”
沈不棲頷了頷首:“我叫沈不棲,是個小旗。”
曾培大大咧咧地一指奚月:“這一位,是我們鎮撫使。你感興趣的那個奚風,是她親哥!”
奚月一記眼風瞪過去,曾培登時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